仁至义尽,嬴妲从小与他不睦,但,他毕竟是她的皇兄啊!即便不是一母所出,也是血浓于水的兄妹,尤其是在国破家亡的时候,仅剩的这点儿亲缘显得尤为珍贵。她对夜琅都曾经能推心置腹地信任,何况是亲皇兄,她恨不得立即就见他一面了,劝服他不能听信林平伯奸佞之言,林平伯本意绝对不是讨伐中原恢复旧朝,他不过是利用嬴氏皇族的名号全其野心。 可是这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愿景,嬴妲在冲动地理想化地想了这么许久之后,她明白过来,以她现在的身份、立场,以及与皇兄相隔万里之遥,她根本无法见他一面! “夫、夫君。” 她嘴唇发颤。 萧弋舟扶着她的背,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此事真假尚未可知,若是真的,我会对他让步的。” 至少不必闹得过于难堪。 嬴妲重重地点了下头。 她的眼眶又抑制不住,持续不断地涌出了泪水来,这时才渐渐有了些激动和欢喜——太子皇兄也是她的亲哥哥啊。 萧弋舟扶着她的背,愈发后悔。 她很激动,这一夜难以入眠,甚至主动要求替他纾解**。萧弋舟恨自己当初成婚时对她讨伐太过,这个孩儿来得太早,如今军务缠身,夜晚对着她格外难以禁欲,偏偏吃不动。嬴妲听了他的好消息,主动翻身跪坐了上来,小手撑住了他的腹部。 她撩开了一把柔顺长发,“我知道夫君那晚做了什么了。” 萧弋舟微微愣住,忽然脸色一红,别过了头,未几,他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气之声。 “沅陵。” 一向强悍自大的男人,难得声音发颤,几乎叫不全她的名字。她这晚极近温柔缠绵之能事,伺候得他几乎血脉暴涨,如此甜蜜的惩罚过后,她娇软无力地伏在他的肩头,吐气如兰,帐内如弥漫着一股麝味,萦绕不去。 她搂着自己男人的腰,脸色潮红、羞赧地闭上了眼,“夫君,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我知道你也是一样。” 萧弋舟抚了抚她汗津津的长发,嗓音靡哑不成言:“嗯。” “我今夜好像很欢喜,”她翘起了唇,心满意足地说道,“本来有了你,我就觉得很满足了,现在又有了孩儿有了皇兄,有了父亲母亲了……虽然不知道你喜爱我什么,但我现在一点都不怀疑,你会负我。”也不知为何,就是丝毫都不会怀疑,穆氏的事也是轻描淡写过去了,她都不曾问过第二句。 扪心自问,萧弋舟远远没有她那样的安心之感。他睁开了微微发红的双目,一股情潮余韵尚未散尽,他不动声色地将娇妻搂紧了更多。 “沅陵,我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她柔软地吐气,却摇头不说话。 * 于陵原的这场旷世之战,比陈湛拿下大半中原打得都还要费力,规模宏大,当年中原腹地犹如一盘散沙,如非夏侯孝与林平伯此消彼长互相牵制,全不至于让陈湛之徒钻了空子。 如今夏侯孝举兵伐萧,于陵原陈兵五万,声势浩大,气魄骇人。 不止这几方势力,天下人都翘首举目,押注这一战谁能胜出。乱世出枭雄,谁若是胜了,都能轻而易举拿下北方,如此雄踞北境,虎视眈眈,将又会有多少人坐不住倾巢而出。 这天下还不等新朝皇帝坐稳了皇位,终于是又要生动乱了。 九月,木叶萧萧而下。 大河天堑,波涛东流去。 随着第一声鸣金之音敲响,陵原一战揭开帷幕,乌云滚墨,暮雨霏霏里,到处都是带火的箭矢,犹如铺天盖地的密网笼罩旷原大地,千里沃野血流成河。 第70章 倒戈 这一战旷日持久, 从陵原会师开始算起, 一路持续到年末。 萧侯与萧弋舟始终兵分两路, 几乎未曾谋面, 西绥军大破夏侯氏数万大军, 一路杀人犹如刈麦, 捡辎重犹如拾遗穗。夏侯大军节节败逃,至西绥军于晋州兵临城下,将士振臂山呼,气概如云,勇猛破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