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说道:“因前儿大家都在老太君跟前儿,只不见了蕊儿,我又听说她病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表哥别嫌我多事才好。” 应兰风便一笑道:“说的什么话,倒是要多谢你竟有这份心意。” 谷晏珂便也微微一笑,道:“表哥说一个‘谢’字,我倒是惶恐了,当初还不曾深谢表哥相送我们上京……既然来了府中,自然就当是一家人了,何必说谢这样见外呢。” 应兰风听她话说的亲切动听,便只点了点头,谷晏珂因见应兰风特意而来,便不想打扰他父女两个,只说了两句,便借机告辞而去了。 应兰风这才到了里屋,却见应蕊已经下了地,正靠着床边呆呆地,见他进来,便忙要行礼,应兰风见她脸色不佳,便上前来将她扶住,问道:“怎么竟病的这样?可请大夫来看了?” 应蕊便道:“父亲不必担心,已经请了几个大夫了,都说不碍事,只是因病的厉害,连父亲回来了也不曾去请安见面儿,实在心里难安。” 应兰风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遍,却见这屋里并没什么摆设之物,至于被褥帐幔等,看来也略有些简陋陈旧,不似是个姑娘的闺房所在。 应兰风微微皱眉,便道:“你的丫鬟呢?我来了半天,怎么一个都没有?” 应蕊咳嗽了声,说道:“有的,只是方才去厨房里催促熬药了。因此一时也没有回来。” 应兰风见应蕊虽然大了许多,可比先前却显得瘦了,加上病着,更兼憔悴之意,细细端详一会儿,却并不知要说什么,就只道:“你且好生保重……我改天再来看你。” 应蕊见他要走,便唤道:“父亲……”语声依依,很是不舍似的,眼睛看着应兰风,双眸中泪光隐隐。 应兰风一怔,便略停了步子,应蕊凝望着他,半晌,才道:“娘已是不在了,父亲可知道?” 应兰风听了这句,心中不由地也有几分难过,便说道:“你母亲已经跟我说了。” 应蕊低下头去,眼中的泪便坠下来,隔了会儿,才说道:“母亲可跟父亲说了……娘是怎么死的?” 应兰风叹了口气,说道:“也说了。你……不必再多想了。” 应蕊听到这里,便才又抬起头来,对应兰风道:“我不知父亲是如何说的,但是我知道,娘不是个会下毒谋害别人的性子,父亲好歹也是知道些的。” 应兰风沉吟片刻,不想再提此事。 不料应蕊竟又说道:“这些年来,因父亲一直都不在家里,所以这些话,我竟不知该向谁人去说,如今父亲总算是回来了……”说到这里,应蕊便大咳起来,一时竟弯下腰去,浑身发抖,十分可怜。 应兰风见状,忙过来将她扶住,便道:“行了,你不必说了,横竖以后再说也好……先保养身子要紧。” 应蕊听了这话,便又流下泪来,抓着应兰风的胳膊,便道:“我这病,眼见已经是十多天了……竟不见好,我只怕……我也将步了娘的后尘,跟着她去了,这些话此刻不说,只怕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应兰风听她说的可怜,一时也觉着揪心,便只好道:“年纪轻轻地且胡说什么!……到底是何事这样要紧呢?” 应蕊按着胸口喘了两口,才含泪便道:“当初,娘得的那燕窝……原本是三房里送的,事发之后我琢磨查探了许久,才知道当时是三少奶奶、因为一事跟二奶奶起了龃龉,所以才特意送燕窝向娘示好,未必不存着气二奶奶的心。” 应兰风微微一怔,应蕊又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当时偏偏因为我不懂事的缘故,得罪了母亲,所以我娘得了这好东西,便要送给二奶奶去,顺势叫我向二奶奶赔礼道歉之意,我当时……很不愿意,叫我娘留下来自己吃,我娘反而斥骂了我一顿,说我任性胡闹,很该听二奶奶的话,我见她着了急,才答应了。” 应兰风有几分留心,便问道:“那燕窝上为何竟有毒?难道是三房要害你娘?” 应蕊摇了摇头,道:“并不至于,倘若三奶奶要害我娘,自有一百种法子,何必大费周章的在燕窝上下药?后来……到出了事后,我娘曾叫了我去,她问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