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真一愣,便点了点头。平靖夫人道:“我方才进宫去见皇上,同他说起了这件事……” 怀真心头一紧,不由惊看平靖夫人,不知如何。 平靖夫人点头道:“皇上先前倒是很听我的话,只不过你这件事,是当初对着群臣跟使节都宣布了的……皇上金口玉言,到底不好就再更改。我也不能难为他……只是我跟他说了之后,他却问我:明明是才子佳人,天生的一对儿,怎么竟然不喜欢呢?我瞧他的意思,多半是觉着你小孩子的心性在玩闹,只没想明白罢了。” 怀真见平靖夫人说的如此,知道成帝并没有因此动怒,心头一宽,又听到最后,便抓住平靖夫人的手臂,道:“我不是小孩子玩闹,太姑奶奶知道的。” 平靖夫人在她的手上拍了拍,道:“我心里是知道的,可是皇上他并不知道……叫我看,若是真的要皇上收回成命,倒也未必不能,只不过……最好是让他知道,你是真心不愿,另外……凌绝那边,最好也是同你一样的想法,皇上到底是开明贤君,若是见你们两个都不乐意,难道还非要拧这鸳鸯不成?” 怀真听了平靖夫人这番话,心知有理,也未尝不是个法子,只是凌绝那人,嘴硬的像是金刚石一般,若让他说“不愿”,只怕比登天还难。 怀真又念平靖夫人为了自己,竟特意进宫一趟,这本是件极难开口的事,若不是平靖夫人这个年纪,如此地位,只怕也绝不能开口,而成帝的反应也绝不会是如今这般淡淡的。 虽然并没有达成所愿,但怀真十分感激,当下便道:“太姑奶奶的心意我已知了,这件事委实难办,就不必替我忧心了。” 当下,反而不再思想此事,只是一味地跟平靖夫人说些别的闲话,吃食玩乐之类,生怕老人家再替自己琢磨着也忧心。 怀真在平靖府内住了三日,每一日便有许多唐府的后背们过来给平靖夫人请安,这两年来也都跟怀真相熟了,多半都是认得。 第二日上,唐绍因得闲,便也来拜见。唐绍见了怀真,不免心中有些伤情,只因他从年少之时就惦记着的人,曾经还为她梦萦魂牵寝食不安的……却想不到,一道赐婚旨意,把他所有的念想都横刀斩断了。 因此唐绍见了,只好收敛心中所想,只以“怀真妹妹”相称,不敢再把自己心底那点念想表露分毫罢了。 到第四日早上,应公府派人来接,平靖夫人这边又派了一个贴身能干的侍女陪伴相送,一直把人送进了府内才又回来。 如此之间,时光悠悠,眼见又到了年底。这段日子,应公府内连办了两件喜事,第一,是应蕊的亲事,对方也是跟应佩春晖他们同一期的进士,如今也在中书科任个闲职,因应佩春晖都是见过的,人品倒还算是可靠。 虽然应蕊先前做了许多错事,加上又得罪了应老太君跟应夫人,两人竟并不理会应蕊的亲事,只想淡淡打发了就是。 李贤淑自忖,毕竟杨姨娘已经去了,临死之前又特叮嘱过她那些话,因此李贤淑仍是尽心竭力,给应蕊张罗了各色嫁妆,是日,到底是风风光光地发付了。 这第二件喜事,自然便是应竹韵娶续弦之事,这倒是有些容易了,因为谷晏珂如今住在府里,一来一往,不过是走个场面罢了,不必赘述。 几件事下来,便过了正月,才开春的功夫,天又冷了下来,北风竟一阵紧似一阵。 唐夫人因为每到年底,便要思念小唐,虽知道他人还在,只不得见,到底是难捱的,于是又犯了心疼旧疾。 虽然唐府中也有许多后辈,每日探望请安,但到底没有个贴心知意的,唐夫人又每每思念,想上回怀真来照顾了一个多月,是何等的可人心意,然而又疼惜她人小劳累,因此心中虽然格外想念,却仍不愿惊动,更命人不许去应公府走漏了消息。 不料,因唐绍无意中同应佩说了一句,应佩无意中又漏给了怀真,怀真才知道,当下忙又收拾东西,过府照料。 唐夫人病的昏昏沉沉,迷糊之中只唤“毅儿”,见怀真来了,都也认不出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