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云崖这一局棋还没解完,谢景行便到了,脸色万分诡异复杂,似是欣悦似有隐忧:“伯父,蒋家给您送来个人。” 谢清不语,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谢景行补充:“一个男人。” 谢清轻轻合上手中茶盖。 原主把身体糟蹋的厉害,谢清眼见着要完成心愿还得几年,不知这身体还撑不撑得住,前些日子便命人加快了进度。 诸世家一直是一团散沙,对着皇族的时候齐心,没有外敌的时候自己都能掐起来。上次谢清借皇家之事给各世家敲了回警钟,话中意思是要诸世家暂时消停下来,以谢家马首是瞻。诸位世家当然不可能答应,好在那时谢清这边也没了后续。 谢景行当时一面松口气,一面心下奇怪怎么叔父竟似忘了此事,却不知谢清是在等待时机。 前不久他便看着时机成熟,对此事下了手。 这几年查到的诸世家的把柄,各家的送与各家。先前“礼”时无人当回事,这次再出手自然就是“兵”。 各家当然不可能这么就认怂了。当即有几个刺头儿开始闹事,正中谢清下怀。谢清一番杀鸡儆猴下来,诸世家安静如鸡。然后,谁都没想到的,最有实力也最有理由与谢清死扛到底的王三郎,第一个带着自家,对谢清服了软。 王百川纳罕得不行:“父亲竟肯对谢叔父低头?” 王三郎满脸憋屈和膈应:“皇家所图非小,世家此时不宜内斗。比起各自为政,的确更应拧在一处。既然同进同退,那以一人号令为准并没错。而谢清……”他狠狠一皱眉不再说下去,王百川却明白他未尽之意。 “而谢叔父,是执掌各家最好的人选。” 王三郎看王百川一眼,勉强点头,语气是万般不情愿:“谢清的能力,无可置疑。” 也亏得在这的是谢清,能当得起这一信任,若是换了原主在这……王三郎这盲目的信任非得坑死自己一家。 没法子,原主留给他“无所不能”的印象太深。 #论童年阴影给人造成的灾难性打击# 王家打头服软,再有王百川代表王家各处一劝说,本就撑不大下去的各世家纷纷低头,不管心里服不服,至少面上是做出了个顺服的样儿来。谢景行这阵子因此是忙得脚不沾地,此时却因为蒋家送了个人来,而亲自过来一趟,此人身份必然不简单。 “此人……”谢景行万分纠结。 能让蒋家眼巴巴送来的,当然不可能是个普通男人。 这个男人,是谢清的…… “儿子。”谢景行道,“那是您的儿子。” 或者说,是原主的儿子。 “啪嗒”一声脆响,谢云崖一个不慎,将棋子掉在了棋盘上。 “伯父的儿子?”她难得诧异明显,“伯父的儿子如何会在蒋家?”她略略一皱眉,“如何能确定是伯父的儿子。” 谢景行摇摇头:“你若见了就知晓,必是伯父儿子无疑。” 这样说来,蒋家的举动便很微妙了——先前谢清可是膝下空虚,一儿半女也无,蒋家明知这是谢清的儿子,却默不作声扣到现在,是想做些什么? 现在又是为何送了来? “日前这男子叫王家那边撞见了。”言下之意,这是眼看着瞒不住了方才送来。 便宜儿子名叫蒋温。是原主在多年前应邀去蒋家参加个晚宴,一时兴起睡了个与宴蒋家舞姬的结果。 舞姬便是用来招待客人的,生下孩子也不知是谁的,蒋家索性就养着了。左右他们蒋家不缺那几个养孩子钱, 谢清倒还淡定。虽然他之前接收的记忆里,原主仅有一子,且已在他穿来之前便已病逝,但穿了那么多世界,何等事没经历过。别说多出来个便宜儿子,就是心愿完成到一半突然冒出来一窝徒子徒孙又少见了?真算下来,他便宜儿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蒋家先前欺瞒是为了什么,谢清也不关心。能是为了什么?无非是那么几个原因。也没动气,不值当。轻描淡写一句:“蒋家江南起家,多年不归故土,约莫是思念的紧。” 次月京中便没了“蒋家”一说——蒋家举家归了江南。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