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万分烦躁。 跟戒嗔修炼简直不是人能吃得了的苦,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死秃驴竟然也能毫不手软地让她,蹲!马!步!让她抬!水! 怎么那个叫圆明的小秃驴就只需要每天早课晚课看书听道? 上到玄一北斗,下至无名小派,她就没听过修道还要蹲马步抬水的!说什么磨炼心性,还不是嫌弃她是魔门出来的? 她为了他叛出魔门,还因为他废了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累成狗才修炼出来的魔功,就换得死秃驴这么歧视。想想媚生都委屈得要哭。 累了一整天,月上柳梢,好不容易躺平闭眼,还没睡一会,就被云止惊醒。 此时媚生完全不想在这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身上浪费精力。 赢了宓音能当饭吃吗?!赢了宓音能让戒嗔同意她再戴上她心爱的簪钗珠宝吗!赢了宓音能让她少蹲哪怕一分钟马步吗!赢了宓音能对她修道有丁点帮助吗! 赢宓音算个屁!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 媚生骤然停口,脑海中回想起前几天她调戏圆明小和尚时,戒嗔冷淡的声音:“我门下没有动辄恶言浪语的弟子。” 她默默把“滚”字咽回去:“赶紧走!” 云止无言。媚生为他落到这个地步,竟毫不怨怼,此时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让他救她,而是怕他出了什么意外,让他赶紧离开。情深至此,他自认冷心冷肺,如今却也不禁微微动容。 “媚生。”寒冷的面色稍缓,云止看向媚生的眼神复杂无比,“你受苦了。” 媚生懵逼抬眼,看着对面神色沉沉的云止,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这小伙儿,大抵是产生了什么认知上的误差。 “不是……”她习惯性伸手想撩一撩颊边发丝,却撩了个空,反应极快地顺势扶了扶脑后木簪,媚生丝毫不显尴尬地垂下手来,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我说云止道友呀,你想什么呢?” 云止:“……”他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媚生“嗤”的笑出声来:“你想哪儿去了?”明天天不亮还要起床担水,现在还要和云止瞎扯,她头疼地坐回石凳上,“我走什么?”青葱般的手指一根根掰着数,“戒嗔法师脾气比你好、样貌比你好、心性比你好……”歪一歪头,“我跟你走?” 云止:“……” “你……”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了。何况云止本就是十足敏锐的性子,方才只是一时惯性思维作祟。 理智上轻易得出了“媚生变心”这个结果,感情上却仍是难以相信。想到自己刚才做派,云止心下难堪,脸上一阵发烧。 “你叛出魔门了?!”云止道,“还废了修为。你疯了!”他撑着身子站起来,“那秃驴给了你什么好处?他佛家的童子身? 媚生:“……”童子身?她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戒嗔能直接把她爪子给剁了。 “我倒想……”她嘀咕一声。 云止:“……”他听到了什么?! 媚生已有些不耐:“你……” “吱呀——” 门被推开的响动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想什么?” 入耳的声音温和,甚至还带着些微笑意,媚生却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僵住了。 ……卧槽!大魔王被吵醒了!他有没有起床气来着?! 媚生瞥一眼房门,强烈的求生欲使她毫不犹豫一个旋身,动作敏捷地靠进云止怀里。 云止修剑,乃是标准的近战系,反应能力之强,无需赘言。要说他不想,媚生自然是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但就在他本能想侧身避开时,恰对上媚生看来的双眼——粼粼带波,滟滟含情,水雾朦胧的眼底,似一片空茫,又似埋藏了千言万语。 今晚一直被冷待的云止被这小眼神一瞧,一时间忘却了媚生态度突然转变的可疑之处,不由自主地停下避开的动作,反而主动伸出手去,扶住了媚生双肩。 下一瞬,木门被推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