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又一转,“我是真替胜男姐高兴的,熬了这些年,如今总算是出人头地了。” 叶胜男些许无奈道:“这话,你在我这说说便是了,可别在旁人面前提起。说起来我和秦司膳也没什么大恩怨,归根到底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且,我这尚食,也不过是后宫各方权谋倾轧的结果。” “就是这话了。” 闻声,叶胜男和婉儿循声看去,只见从外头进来一位头戴簪绢罗花乌纱帽,身着花罗袍的女官。 进来的女官也不是别人,正是婉儿嫡亲的姐姐——杜惠儿。 “婉儿,素日我是如何教你的?你还这般不知轻重,日后怎么是好。”杜惠儿教训道。 婉儿忙低头认错,“长姐教训得是。”罢了却在暗自吐舌,给叶胜男瞧见了。 叶胜男家中除了一位寡母,再无兄弟姊妹的,进宫后更是举目无亲,故而将婉儿这位幼时的邻居当亲妹子待了,现在见婉儿得教训了,难免不维护的。 就听叶胜男对杜惠儿道:“她也就是在你我跟前才这样的,你何曾她见在外头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不说也罢了吧。只是你怎么这早晚来了?” 杜惠儿那里会不知道叶胜男的意思,这是在给妹妹开脱呢,于是杜惠儿瞪了眼婉儿,对叶胜男道:“你就惯着她吧。” 罢,杜惠儿寻了个由头就把妹妹打发了出去,这才凑近叶胜男耳边道:“和嫔死了。” 叶胜男眉尖一蹙,问道:“怎么死的?” 杜惠儿道:“说是畏罪自戕。” 叶胜男却倏然冷笑道:“拿当天下人都当是傻子了不成。和嫔最是贪生怕死的,不然,如何能咬出宁妃来。这样的人会自戕?” 杜惠儿亦冷笑道:“谁让如今皇上再不册立中宫,且皇贵妃之位又悬空,这后宫自然就她宋贵妃只手遮天了。” 叶胜男又道:“还有那宁妃,别人不知道,椒房宫中谁不知她是宋贵妃的人,没想到还是落了这么个下场。” 杜惠儿道:“当日她找上宋贵妃便该知道了,不过是与虎谋皮。” 闻言叶胜男一怔,忽生出多少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凉来,便再不想再说起这些,改问道:“前几日柯小可出宫可有在宋家见到我娘,我娘给我带什么口信没?” 杜惠儿这才想起叶胜男也是依附着宋贵妃在宫中生存的,一时讪讪地回道:“不提我还真忘了。柯小可方才来寻我了,只是说还是没见着你娘。” 一时叶胜男心内隐隐泛起了不安,思忖了片刻后,回身执起案上的纸笔,疾笔书写,后待墨色微干才递给杜惠儿,“让柯小可下回出宫去找这上头的人。只是定要嘱咐他小心,万不可让宋家的人察觉了,而害了这人。” 杜惠儿点头接过信笺,折叠后小心藏于里衣内,道:“你也莫要过于忧心了。想来你娘也出不了什么事儿的,宋家还要拿你娘稳住你不是。” 叶胜男喟叹一声,再不言语。 这一夜便无话了。 次日天明,叶胜男料理了尚食局的事务后,便有人来传她到宋贵妃的椒房宫去。 叶胜男不敢有误,便随了来人去。 只是才进椒房宫的宫门,叶胜男便遇上了外出的宋贵妃身边的宫人。 这宫人见是叶胜男过来,腔调便作了起来,“哟,这可不是我们新官上任的叶尚食。果然是人靠衣装的,总算有几分体面了,去了破落户的穷酸样儿了。” 这宫人姓邓,为人度量极小,可她是自小便服侍宋贵妃的,后随宋贵妃陪嫁入的宫,如今在宋贵妃跟前是个得用的,便得授为婉侍了。 正因如此,那怕叶胜男品级在她之上,这邓婉侍还是看不上叶胜男这破落户的。 只因自诩没谁比她邓婉侍更清楚,叶胜男这尚食局局正若不是宋贵妃背后手段,也轮不上叶胜男。 叶胜男仿若未闻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一般,道:“邓婉侍今儿这身艾绿银丝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