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应付,要不是男人横插一脚非要救她,她怎么会欠他! 想她千里追杀,紧跟了他一路,好几次设下陷阱把他打得重伤,但细究起来其实没有伤到他的根本,反倒是光顾着报恩了! 男人就在她面前,但是却不能杀。 好气! 九宁拔下头上的簪子,在上面轻轻划了一下。 簪子上已经刻满划痕,每被男人救一次她就划一下。等还完欠下的恩情,再对着划痕刻一道竖线。 天快亮了,她攥着簪子仔细数,发现还欠男人两条命。 不要紧,男人是主战派,和朝中的主和派势如水火,得罪的人太多,不止一拨人想要取他的项上人头,等那些人来追杀男人的时候顺手帮他两次,他们就两不相欠了! 九宁戴好簪子,蹑手蹑脚走到窗前,轻轻支起窗子,纵身一跃,溜之大吉。 吱嘎一声,窗扇被风吹合上了。 圈椅上的男人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完全没有瞌睡之态。 他望着窗格子,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忽然,窗前窸窸窣窣响,一只手探进来,拨开窗扇。 九宁去而复返,顺着窗户爬进屋子,视线刚好和男人的撞上。 两人都怔了一下,对视片刻。 九宁大惊:“你装睡!” 男人收起笑容,目光落到九宁的脚上,袍子底下一双纤巧的玉足,没穿罗袜,双足柔润白皙,指头玲珑可爱。 她刚才忘了穿鞋,赤足爬出去,看到外面没有守卫,又掉头回来拿靴子。 男人忽然走神,心想这双玉足犹如美玉,不知握在掌中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九宁警惕地盯着他看,时不时瞟一眼床前的靴子,似乎心有不甘。 她伏在窗前,头发乱蓬蓬的,神情严肃,虽然睡了一觉,眉宇间依旧可见几分憔悴。 但不管有多狼狈,仍然掩不住明媚娇艳的好姿容。 她爱漂亮,知道北疆气候恶劣,来北疆前特意购置了不少润面的脂膏香粉。 追杀他的人有不少,她是最讲究的那一个。 男人不敢多看九宁,挪开视线,“上次见你时,你还有很多帮手,前呼后拥的很威风,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九宁瞪着男人,目光悲愤。 还不是他害的! 他是大名鼎鼎的大将军,名扬天下,走到哪儿都有无数人愿意追随他,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宁愿丢掉性命也要保护他,无怨无悔,一个比一个忠心。 而她呢,身为反派,去哪儿都不受待见,想要吃口饭必须先挣钱,住不起客店,雇不起商旅,一个人辛辛苦苦艰难跋涉,好不容易攒了点钱收买了一帮小弟,结果小弟们莫名其妙被大将军的忠肝义胆感化,全部弃暗投明背叛她了! 背叛就算了,他们还顺手把她攒的钱偷走了! 这些天,她靠着仅剩的一点干粮撑到北疆,饿得前胸贴后背,又撞上一场大雨,还被竹楼的仆役奚落…… 九宁越想越心酸,但不愿在男人面前示弱,趁男人心不在焉,抄起脚踏上的靴子,挺起胸脯,冷冷道:“你等着吧,我还会回来的!” 男人做了个起身的动作。 九宁赶紧戒备起来,来不及穿鞋,揣着自己的两只靴子,掉头撒腿跑了。 气势重要,命也重要呀! 男人看着大敞的窗户,无语了一会儿,摇头失笑。 “将军!” 屋外戍守的随从听到动静,纷纷拔刀,“要不要追上去?” 男人摆摆手,“等等。” 她连鞋子都没穿……等她先穿上靴子罢,北疆这么冷,又刚下了一整晚的雨,到处泥泞,光着脚可不行。 男人站起身,走到床榻边。 翻开的衾被里还留有她的余温,隐隐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低头轻抚软枕,指尖还记得拂过她双唇时的触感,嗓音不复刚才温和,道:“跟着她。” 亲随眼角直抽,但又不敢抗命,迟疑着问:“要是她再招揽人手呢?” 老实说,他们都挺佩服九宁的,屡败屡战,从不气馁,就这么一门心思追杀他们的大将军,要不是立场相对,他们还真想为她鼓掌叫好。 男人一笑,脸上多了几分凶悍气。 “和以前一样。” 他不会允许她身边有其他帮手存在,既然她要杀他,那就一直跟着他好了。 最好跟一辈子。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