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看在他这条命的份上,刘表大概也会善待这几个孩子吧? 李二就是此时登门的。 这门户破落极了,因此李二扫了一眼,心中大定。 那封信藏在他怀里,用油布包了,细绳绑了,极妥帖地藏着,不敢稍离,更不敢打开看一看,可李二这种精通世故的人一路上想一想,便猜出来主君的意图了。 千里迢迢来给这位太守送信,还言明若他在豫章郡立足已稳便不用交给他这封信,若是待不下去再给他,那言外之意自然是“请他回来”。但究竟如何才算是“待不下去”呢?这个问题困扰了李二很久。 这问题现在终于困扰不到他了,因为即使是他这么个穷苦人家出身的汉子,也看得出来这院落只能给黔首藏身用,别说两千石的郡守,但凡有个二百石禄米的小官也不会住在这里的。 这样一位“太守”,若是听说刘备身边最器重的将军,督两郡军事的陆廉来信,必定会感激涕零,欣然应允,收拾行囊,与他一同返回徐州吧? ……李二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进门时,便让那几名老兵在外面等一等,自己走了进来。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转凉,但因为扬州地处偏南的缘故,小城竟然还十分温暖,院落里郁郁葱葱,种了些菜。 再往里走,略显低矮,甚至比他自己家都破落的小屋里,坐着一名文士,因为窗子也较为狭小,窗绢又极其破落,因此只能靠开着门来汲取光线。 这个文士拿了一卷书,坐在案几旁正在全神贯注地看,听到脚步声,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文士大概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衣衫洗得有些褪色,在细微处能见到反复缝补的痕迹,他抬起头时,那张清瘦而憔悴的脸也映入李二的眼帘。 “小人是徐州别驾陆辞玉将军的亲随,”李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我家主君有书信呈奉太守。” 听到“太守”这个词时,这个文士皱了皱眉,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信在何处?” ……第一句话居然不是问他千里迢迢来此,一路辛苦。 李二腹诽了一句,但面上不显,仍然恭恭敬敬地从怀中将信掏出,递了上去。 文士接过打开,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这段时间里,李二又开始用眼睛余光看起了小屋内的摆设。 尽管这人是琅琊世家出身,又官至郡守,但这屋子的确破旧极了,缺了脚的香炉,垫了石砖的案几,还有裁掉一半的竹席,就连架子上的陶杯也是缺了口的。 他口渴得很,但又不敢说,这位诸葛先生还想不起来命人为他倒水,真是呆极了。 “你家主君我是记得的,”诸葛郡守终于看完了那封信,重新将目光转向了他,“那位将军不过弱冠之年,已是别驾,真是了不起。” “一别经年,我家主君一直挂念着太守。”李二乖巧地应了一句。 “不过萍水相逢罢了,”诸葛玄将那封信轻轻地丢在了案几上,“他劝我随你们一同回徐州,可我为何要回?” ……为何要回? ……你老人家的太守府什么情形,难道你自己看不出来吗?还要人劝吗?不搭台阶就不准备下吗? 李二虽然腹诽得更厉害,但脸上也更恭敬了,他是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虽然只是个黔首,但此时渐渐摸索出一点对付诸葛玄的套路来,连忙殷勤道: “徐州现在很是太平,许多琅琊的百姓和士人都回去了!但我家将军自从与先生一别,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着先生,认为只有先生这样的大才,才能帮助刘使君,治理好琅琊啊……” 陆悬鱼根本没跟他说这些。 李二完全是自作主张的。 但他十分笃定,他说的这些话八九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