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已经是二度来打北海了,剧城城墙高厚不说,守城的器械又备得很足,别的不说,就那个守城的巨弩,他们便有些吃不消。 陆陆续续攻了十几日的城后,袁谭终于确定一时打不下来,转为围困。 但围困是要同城外不断赶来的援军作战的,他们或许能击退东海琅琊的援军,难道当真能击退休整之后的徐州军吗? 要是再有第三回 ,就真的要变成天下人的笑谈了。 郭图叹了一口气。 “大公子,刘备久困城中,兵士疲惫,陆廉损兵折将,士气不振,这都是真的,但徐州并非只有这两支军队,能援青州啊!” 袁谭猛地抬起头盯着他。 “不是说泰山寇那边……” “泰山寇轻狡反复,之前以金帛贿之,臧霸全看在刘备被围,形势不明上,才会按兵不动,纵如此,他亦派昌豨领私兵部曲而去!现下刘备之围一解,臧霸怎会舍近从远呢?若东海与琅琊援兵齐出,战事势必胶着不下,待得月余之后,陆廉休整兵马再来之时,又当如何?大公子三思!” 这位大公子脸上最后一丝倦意也消失了。 “我明白了,”他说道,“我立刻写信给父亲。” 大公子匆匆忙忙写家信的时候,趁着清晨十分,冀州军尚未准备出战,剧城的城门也短暂地被放下来了。 军营不能将城围个水泄不通,但骑兵可以,他们分了几班,日夜在外游走,若是见到有人想要进出城,立刻便以弩箭射杀。 经过上一次被匈奴人背叛之后,这次袁谭选的骑兵是地道的冀州骑兵,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这次也算不上是差错,主要还是这个进城的斥候骑术确实十分了得。 这人一路北上时,带了三匹马,因此接近剧城时,身边还有一匹体力尚足的快马,他换了马,趁着清晨靠近剧城之后,冀州骑兵立刻便察觉到了,想要将他射杀,但这人骑马跑得飞快,左躲右闪,就是不肯承这一群骑兵的情,断然不愿下马领死。就这么带着一群骑兵在城外跑了一圈,险象环生时,城上终于忙忙地寻了校尉来,拍板决定将城门打开,放他进来。 这人下了马时,两条罗圈腿抖了一抖,竟然又直起来了。 “我是刘豹!自徐州出,正为我父刘使君送信而来!”他大喊一声,“我要见田将军!” ……刘使君今年也就三十六七岁,再看看这个瘦瘦小小的汉子,年龄比刘使君只大不小,这父子关系是怎么论的? 但田豫已经自城墙上走下来了,他见了这位刘备家的公子,便大吃一惊: “狐鹿姑!” 刘使君的匈奴公子很是自然地行了一礼,“在下刘豹,久慕大汉天威,田将军休叫差了。须知我父见我容仪机鉴,有文武长才,又赤胆忠心……” 大清早的,田豫听了这半文不白,任何一个汉人学子都讲不出来的奇怪玩意儿,额头便一跳跳的疼。 “好,好,刘,刘兄,”他耐心地听完,客客气气地问道,“你如何来了剧城?徐州战势如何?” “好极了!” 一说到这个话题,狐鹿姑也立刻卸下了一板一眼背诵课文的包袱,大声地说起了这数日间,马陵山之战的来龙去脉。 他并未亲见,但溃兵之势,下邳城头也能远远地察觉出来。 这位十分狡猾的匈奴人在围城前并未进城,而是一直在远处游荡,数次差点被曹操的虎豹骑所杀时,便连忙逃去了东海。 现下他听说了这场大战的结果,再加上东海琅琊也准备出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