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立刻自告奋勇,跑来送信,顺便看一看剧城这边形势如何。 看形势……他也得赶紧立点战功了! 剧城的城墙显见有了战火的痕迹,城头被石头砸烂数次,又重新夯起来,这样修修补补,显得颜色新旧不一,十分显眼。 在那些泥土与石板之间,又有黑褐色痕迹,蜿蜒流淌,在积雪下黯淡无光,却令人不能忽略。 神色匆匆的士兵扛着武器走过,又有民夫有条不紊地搬运物资,上上下下。 城中的市廛萧条了很多,有妇人拿出自己织的布匹来卖,也有心灵手巧的汉子编些草鞋,卖食物的不多,但是有。 粟米的价格有些贵,但麦子尚可,也有些贫穷的人来这里买糠,一见便知不是用来喂猪,而是自家吃的。 糠的价格倒是很便宜,狐鹿姑想,穷苦人哪里都有,但显然这月余间的围困对剧城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因为他是知道的,若是围困日久,糠这东西也会变成千金难买的粮食。 因为吃它总比吃人要体面些。 他继续在城里走一走,继续查看那些军官和士兵的状态如何。 在走过一条街道后,他在一口水井旁看到了一个戎装女子。 那女子似乎在吩咐周围的妇人,要她们看好水井,平时用草席将水井盖上,不令结冰,有人过来打水时,要盯好了,不能令奸邪之人有机可乘,往水井里下毒。 女子背对着他,又迎着清晨的阳光,因此整个人在一团光里模糊不清,只觉得非常熟悉。 但不对劲啊,狐鹿姑想,陆廉不是在马陵山吗?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女子转过脸来,皱着眉看向了他。 “在下认错人了。”他有点尴尬地告了罪,又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这肯定就是陆白了。 狐鹿姑原本觉得陆廉这个妹妹和她肯定不是同母所生,有可能连同父都不是,就算是族妹,那也得七拐八拐出五服了。 这俩人长得实在是不像啊! 但陆白转过头来,神情平淡地打量他时,他忽然觉得她们俩确实是有些像的。 剧城很大,四处走走,一时也走不完。 顺便还遇到了出行的孔融,连忙上前寒暄。 这位青州刺史瘦了一大圈儿,原本看起来很有珠圆玉润之美的一个高士,现在渐有飘飘欲仙的道家风度了。 说来就很奇怪。 守城是一件会给人带来极大精神压力的事,守军会日渐消瘦憔悴,脾气变得暴躁易怒也完全正常,因此孔融会瘦这么一圈儿不算什么,但为什么田豫一点也没瘦呢? 那个青年不也是文士出身吗?现在皮肤一点也不白皙了,脸蛋一点也不细嫩了,手上长了茧子,眼神也变得冷酷老练了。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汉家的文士,而是一个真正的武将了。 他甚至没有从这场攻城战中感受到什么压力。 他站在城头,居高临下地指挥守军,击退一波接一波的敌军时,他的神情与举止必然是这样告诉他的士兵的。 这让狐鹿姑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浑身都冒着黑气的,就差点想要冲过来打他,但还忍住了的年轻文士。 “孔使君,在下曾受过祢先生的恩惠,”狐鹿姑有点期待地,笑嘻嘻地问道,“他可在城中?在下方不方便拜访?” 孔融脸上那得体而有风度的笑容消失了。 “祢衡先生?” 祢衡先生在城东的一个小院落里。 他曾经住在那个有点冷清的小院子里,而且用他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