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在了原地,成了个傻子! “你丢了军粮?!”他额头上的青筋一条条地迸出来,“你丢了军粮,却不曾报之与我?!” 张郃的脸色可怕极了,像是魇住了一般,一步步地走向他,“你丢了军粮?丢给谁了?” 他这样凶神恶煞,属实是吓住了孟岱,“丢给张邈”这几个字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但他毕竟是追随袁公已久,又是河北世家出身,眼界也足,胆气也壮的一位英雄豪杰,危急关头竟然冷静了下来! 现下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他在军中究竟是制住张郃高览二人,还是被他们制住,胜败在此一举了!孟岱想,他绝不能被张郃的气势压倒! 张郃是什么人啊?一个寒门子,辛辛苦苦靠军功混到现在的地位,他难道能像自己这般随心纵性而为?他打仗也好,做官也罢,时时都是要小心谨慎的! 哪怕是前几日出了那样大的事,最后不还是赔了不是,又许诺给自己两千万钱的补偿! 他怎么敢当真与自己撕破脸皮! 这实在是不怪孟岱的,张郃这个人就是个谨慎老成一心一意过日子的形象,别说孟岱,换了高览也想不到的。 “你既杀了我的部曲,军粮便不归我管了,你再来问我,又有什么用?”孟岱冷笑道,“张儁乂,我不妨告诉你,这事闹到主公面前,你且看一看,主公究竟是信我这个追随已久的世家子,还是你这贱奴——”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有点过分了,其实说出来时,孟岱心里也有一点后悔,不该把真话讲出来。 但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此处了。 张郃拔出佩剑,一剑捅进了孟岱的心口。 第367章 孟岱死了。 就在死之前的须臾片刻,这位傲慢的监军还在高声地威胁张郃,不遗余力地羞辱他,然而当那一剑捅进胸口之后,孟岱一瞬间像只被捏了喉咙的鸡。 但他嘴角沁出血沫,想要嚷一声又嚷不出来,就那样眼睁睁地瞪着他,不甘心死去的可笑模样,又像极了一头猪猡。 那柄剑从胸口拔出来时,一股又一股的鲜血立刻喷涌而出,初时极高,张郃躲闪不及,便被喷了一身。 而后孟岱仰面朝天地躺在他那张清凉、柔软、舒适的卧榻上,鲜血立刻就将那张浅青的竹席给浸湿了。 帐外一点声音也没有,从婢女匆匆逃出去后,亲兵与婢女早就知情识趣,知道离远些,待这两位情绪都不会太好的贵人吵完架后再溜回来,因此张郃得以稍微冷静一下,而不需要立刻面对震惊的兵卒们。 他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两步,觉得自己有些晕眩,于是摸着一张坐具就坐下了。 坐具上带着一缕发腻的香气,跟衣服上渐渐变冷的鲜血混在一起,让他觉得恶心,太阳穴突突的,很想吐出来,又吐不出来。 刚刚喝进去的酒,那些带给他勇气的酒意和热意,也随着孟岱胸前鲜血放缓的画面,渐渐变凉了。 酒醒了。 他凭一时之气杀了这个人,现在他的血渐渐地透过卧榻,透过地毯,向着他流过来了。 张郃杀过很多人。 他原本是个喜爱经学与雅歌的寒门士子,如果没有黄巾之乱,他大概也没什么能耐一睹鸿都门下经学名士们的风采,而只能在家乡蹉跎着为一小吏,这么浑浑噩噩过上一辈子。 但黄巾来了,他早年应募讨伐黄巾时,虽出身寒门,毕竟也比黔首强上许多,因此托了几位同乡功曹的照看,这一路的作战表现得以入了韩馥的眼,升任军中司马。 从那时开始,他杀了十五年的人,他不记得自己杀过的第一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