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不去懒得解释这件事与自己无关,转头看县令:“既然案发,该拿人便拿人,不过我想跟着去旁听此案,不知可否?” 方才一直未曾开口的元郡守也道:“我也去瞧瞧。” 两尊大神都开口了,县令哪里还敢拒绝,忙道:“两位这边请!” 二人一走,余下众位来客面面相觑,谁还有心思继续吟诗作对,便都纷纷起身告辞。 崔咏也无心思作陪,他由下人搀扶至书房独坐,让崔珮和管家去送客。 崔家女眷听闻消息,都想过来求崔咏去救人,可崔咏心里清楚,崔三的事情也就罢了,崔大郎这次恐怕在劫难逃,谁也救不了。 唯一能救他的人,巴不得看崔家笑话,又怎么会伸出援手? 送客归来的崔珮推门而入,看见瞬间好似老了几岁的崔咏,不由心头一酸。 老父意气沉沉,抬首问他:“你说,我现在亲自去求他,跪下来,他会手下留情吗?” 他是谁,无须多说,崔珮明白。 “只怕,不能。”沉默片刻,崔珮实话实说。 崔咏闭了闭眼:“都怪我,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我当年既未做绝,反倒是留下后患。” “父亲!”崔珮大惊,听这意思,仿佛崔咏后悔的不是当初对崔不去不好,而是没有及时斩草除根。 崔咏淡淡道:“其实我最看重的是你,你的聪明才智远胜其他兄弟,可惜唯一的短处,便是太过心慈手软。” 崔珮沉默片刻:“大哥果真私通南朝?” 崔咏苦笑:“大郎自小,勤奋有余而资质不足,为父一直不敢彻底放手,便是怕他无法接掌这份重担,谁知他为了表现自己的能耐,竟铤而走险……” 崔珮急道:“方才崔……他也说了,大哥的事要经过四部会审,还有转圜的余地,但保宁堂出了人命,却是迫在眉睫,孙大夫活人无数,怎么会开错药方误杀人命,这其中恐怕另有蹊跷,父亲快想想办法救人才是!” 崔咏冷冷道:“不必你操心,当年若非孙济民帮忙,他如何能装死逃走?若那孽种还有点良心,必然会想方设法帮孙济民脱罪的!” 崔珮怔住,只觉眼前父亲,竟多了几分陌生。 “祖父!我有要事相见!” 拍门声打断了父子二人的沉默,崔九娘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崔珮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纷乱,转身开门,低声道:“九娘,你先回去歇息,这里……” 崔九娘打断他,急切道:“四叔,你听我说,与左月使同行的那人,才是真正的解剑府二府主凤霄,我听说解剑府与左月局各行其是,不相归属,且彼此有监督之权,若是请凤公子出面,说不定能帮忙说情,救大伯和爹爹他们!” 崔珮一愣:“你说的可是真的?” 崔九娘连连点头:“我先前与他们一道入城,凤公子的确不似崔公子的属下,一路上两人还经常斗嘴,要说朋友,也不太像。” 崔珮回望崔咏。 崔咏自然也听见了二人对话。 “他如今走了没有?” 崔九娘忙道:“我再三恳求,他才愿留下,多逗留片刻。” 崔咏沉吟片刻:“九娘去,不,四郎你与九娘一道去,亲自将他请过来吧。” 凤霄果然还在。 他未随崔不去离去,反倒在崔九娘的陪伴下,游遍园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