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魏箩拿着一个拨浪鼓,在小西瓜面前摇啊摇,鼓边两枚红绳系着的弹完不断地敲打鼓面,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小西瓜乌溜溜的大眼睛跟着拨浪鼓转,笑声不断,伸手想抓魏箩手里的拨浪鼓。魏箩用娟帕拭去他嘴边的口水,“瞧你,又流口水。小西瓜,你脏不脏啊?” 小赵曦听不懂她的话,只想要拨浪鼓。 魏箩不给他,故意拿远一些,在半空又转了转,鼓声咚咚。“你想要吗?” 小赵曦急得不行,咿咿呀呀地伸手,奈何肉呼呼的手臂太短,怎么够都够不到。 魏箩没有逗太久,很快把拨浪鼓递到他手里。小赵曦高兴地握在手里,他的手太小,拿不住,更不知道该如何玩,表达喜爱的唯一方式便是——放到嘴里啃。不一会儿,鼓面被他湿漉漉的口水浸湿了,他还无知无觉,水汪汪的大眼瞅着魏箩,张嘴啊啊哇哇一通乱叫。 魏箩把拨浪鼓从他手里拿出来,又擦了擦他的下巴的口水,皱着眉头“哎呀”,“你怎么这么贪吃?这是不能吃的,脏脏。”说着刮了刮小赵曦的鼻子。 小赵曦不明所以,倒是没闹,眼珠子一转,看向魏箩的身后。 魏箩有所觉,转身看去。赵玠刚从外面回来,外面寒风扑面,他进来时带着一身寒气,没有直接走到魏箩和赵曦面前,先去一旁的火炉边烤了烤手,待身上的寒气消散了,才走过去道:“怎么,西瓜不听话?” 魏箩摇头说没有,替赵玠解下狐裘披风,问道:“你进宫了?陛下身体如何?” 赵玠语调平淡道:“不大好,昨日连床都起不来了。” 魏箩闻言,没有言语。 自从两个月前陈皇后移居善安寺后,崇贞皇帝便一病不起,药石罔效,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之间便倒下了,竟连一点征兆都没有。这阵子太医轮番给皇帝诊治,却丝毫不见效。皇帝如今已有半个多月不曾早朝听政,命赵玠为监国,代为处理政务。是以近来赵玠政务繁忙,时常早出晚归,许久没有好好陪过魏箩了。 赵玠握住魏箩的手,蹙眉道:“手怎么这么凉?” 魏箩道:“天儿太冷了。我方才出去了一趟,扫了些梅花雪,来年可以煮茶。” 赵玠心疼她:“日后这些日让下人做就是了,万一把自己冻着怎么办?” 魏箩道:“这些事就是亲力亲为才有意思,代旁人之手就没意思了。” 赵玠不同她争执这个,让人又往屋里多添了两个炭盆,抱着魏箩坐在榻上,包着她的手给她暖手。赵玠的手又宽又大,结结实实地包住魏箩,很快便将她的手暖热了。 今日赵玠难得回来用晚膳。用过饭后,乳母抱着小赵曦回侧室,赵玠和魏箩洗漱一番,躺在楠木卷云纹的架子床上。赵玠伸手,胸膛贴着魏箩的后背,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低声徐徐道:“阿箩。” 魏箩有些瞌睡,“嗯”了一声。 赵玠沉默片刻,仿佛斟酌了许久:“明日我可能不回来,你同曦儿好好待在王府,哪都不要去。” 魏箩睁了睁眼,强打起精神道:“为何不回来?你要去哪里?” 赵玠将她环得更紧一些,语气却很稀疏平常,“这两日政事有些繁忙,父皇尚未病愈,我必须留在宫中处理政事。待处理完这些事,便回来好好地陪你和曦儿。” 魏箩翻身,软软香香的身子钻进他的怀抱里,嘟嘟囔囔道:“那你赶紧处理好吧,也别太累了。”说完,她又道:“你都好些天没好好陪我了,我有点想你了。” 赵玠感触颇深,低头亲了亲魏箩的头顶,“好,日后我定天天陪着你。” 魏箩轻轻地“嗯”一声,很快便睡着了。 赵玠稍微退开一些,拨开魏箩脸颊披散的乌发,露出她白皙莹润的小脸。赵玠细细地婆娑她的脸颊,从眉毛到鼻子,再从鼻子到嘴巴,每一处都舍不得放过,待摸够了,他才轻声道:“等我回来。” 次日赵玠天未亮便离开了。他这阵儿总是走得这么早,魏箩也没放在心上,还当跟平时一样洗漱,吃饭,再去陪小赵曦玩。 到了晌午时,魏箩抱着小赵曦坐在廊下,外头有些冷,魏箩把小赵曦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分明是晌午,北边却好似被火烧起来一般,云朵橘红,映衬得半个天空都变成了红色。 魏箩看了片刻,觉着这里太冷,便抱着小赵曦回了屋。 小家伙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瞬忽然嘤嘤地哭起来,怎么哄都哄不住,抓着魏箩的衣襟哭得伤心欲绝,让魏箩看着很是心疼。一旁的乳母道:“想必小世子饿了,让奴婢喂他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