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可是如今他对着沈妙,一双眼睛如同秋日的潭水,如墨玉深沉,让人难以察觉到其中情绪。他道:“不用怕,只是个梦。” 沈妙鼻尖一酸,心中忽然冒出了无法比拟的难过。她自认重来一世,感情控制的极好,恨与爱有的时候无法掩饰,但在短暂的爆发之后,都会被她很好的收拾干净。然而今夜的这一场梦,让她忽然有些无法面对,或许是今夜的雨声太过凄冷,或许是谢景行的目光过于温柔,让她冷硬的心也变得脆弱,很想找个地方放声大哭一场。 她觉得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抬眸看去,谢景行拿着一方帕子,正替她擦拭眼泪。 她终究是哭了出来。 那青年的手骨节修长,微微俯头,手上的动作很是轻柔,眸光认真的很,仿佛在做着世间最精细的事。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本就英俊如画,褪去了白日里的漠然和顽劣,却如同最温和的眷侣。像是兄长,又像是朋友。 沈妙有些失神。直到谢景行擦拭完,瞧见她的目光,挑眉道:“不哭了?” 她移开目光:“多谢。”这一次的多谢,终于不再像是从前的干巴巴的带着嘲讽,这样温和的语气,似乎还是第一次。 谢景行也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忽而勾唇笑了,摸了摸她的头:“你梦见了什么?口口声声都是沈夫人,哪里做错了?” 沈妙心中一惊,看向谢景行,问:“我说了什么梦话?” 谢景行沉吟了一下,道:“说沈夫人你错了,说对不起沈夫人。”他若有所思的问:“你梦里犯了什么错?这样严重。” 沈妙闻言,倒是松了口气,敷衍道:“没什么,只是一个梦罢了。”却不知她松气的模样被谢景行尽收眼底,谢景行手指微微屈了屈。 “不过,”沈妙忽而想起了什么,瞧着他问:“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连沈妙自己都没发觉,如今她对谢景行夜半闯人闺房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此刻的问话里竟然没有怒意,仿佛是一件十分平淡的事情。 谢景行从袖中摸出一封信:“本来打算送你一件礼物。” 沈妙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接过那封信打开,一瞧却是一愣。 信上密密麻麻的写着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常在青在柳州的事情。包括常在青还有一个丈夫和儿子被她抛弃。这些秘事全都是常在青的秘密,她愣了一下,却不是因为信上的内容,而是谢景行会将这个给他。 “你好像不惊讶。”谢景行侧头看她:“早就知道了?” “还是多谢睿王好意。”沈妙将信收起来:“此事睿王不要插手,我自己来吧。” 谢景行看了她一会儿,摇头笑了:“是本王多管闲事。” 沈妙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屋中有些逼仄起来。她低着头,目光无意识的落在谢景行榻边的衣袍角上,料子华丽的很,金线绣的纹路亦是精致。似乎能感觉到谢景行落在她身上探究的目光。沈妙抬起头来,努力平静的与他对视:“无事的话,你回去吧。” 谢景行盯着她。 沈妙微微皱了皱眉。这人将她从梦魇中拉出来,的确是应该感谢。可是谢景行是什么人,见微知著,与他呆的越久,只怕会被吃的渣都不剩。沈妙总不希望自己的秘密暴露在别人面前,何况谢景行的身份这样敏感。即便如今谢景行并未对她表现出敌意,沈妙也不敢太过放心。 谢景行道:“雨这么大,你让我走?” 窗外的雨伴随着渐小的雷声,好似一夜都不会停下来。沈妙被他这话倒是气的差点忘了方才的心痛,就道:“莫非睿王还要在这留宿不成?” 谢景行眉眼一动:“好主意。” “谢景行!”沈妙低喝。 “你叫我小字叫的顺口。”谢景行将方才擦拭沈妙眼泪的帕子塞到了她手里,道:“你睡吧,雨停了我就走。” 沈妙气急,方才屋中生出的些许旖旎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哪有大姑娘睡觉旁边呆着个陌生男人看着的,这是什么混账事?谢景行成天老做这般不着调的事。 “睿王在这里,我睡不着。”沈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被谢景行这么一打岔,她原先因为常在青而生出的沉郁消散了不少,连带着面上也舒展了许多。 谢景行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着沈妙盯着他的眼睛,慢悠悠道:“看清楚了,本王是皇族血脉,有真龙之气镇着。本王呆在你屋里,魑魅魍魉都不敢来,你才不会做噩梦。” 沈妙不怒反笑,挣开他的手:“这么说,我还该谢谢睿王了?” “不错。” 沈妙怒视着谢景行,可是心情却渐渐地轻松起来,谢景行没有问起她别的事情,不管谢景行是真的没有猜到还是知道却假装不问,都让她觉得逃过一劫。如今的她没有半分力气再去应付别的人,谢景行的不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