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里是哪? 京城! 为几个番商手里的东西,他们从南京跟到北直隶,好不容易找准点子,确定番商的落脚处,准备上元节时动手。 这个紧要关头,老五偏要惹事,跟来的几个也不知道好歹,还要用话激他,等回到船上,有一个算一个,都扔进海里泡上几天,好好清醒清醒脑子! “客官莫要动气,说到底,是小老儿不对。这位壮士好酒,酒窖里还有没开封的坛子,这就让人送来。” 疼得吸凉气,掌柜仍尽量陪着笑脸。 和气生财。 想要生意兴隆,就得有眼色,会看人。 这五个大汉都是一水的劲装,腰束黑皮带,肩宽背阔,袖子挽起,胳膊上全是腱子肉。 满脸的煞气,看那块头,寻常京卫不是对手。 开客栈做生意,惹上这些凶人,实为不智。 本地的倒还好,凭着福来楼住过探花郎,墙上还有进士老爷题字,顺天府的衙役总会给几分面子。如是顺天府外来的,还是息事宁人为好。 这几个壮汉,看着像北地人,说话却带着南地口音。 逢上元节,南来北往的客商汇聚,说不得就是哪位大商的护院镖师。气急给他一刀,连夜走脱,哪里说理去? 到时候,告状找不到嫌犯,发下海捕文书也是无用。 归根到底,对方纠缠不假,也是他得意太过,明知是个醉汉,还要话赶话,引来这场是非。 脸上这一巴掌,全当是给他提醒。 想想状元楼,五十年光景,在京师里数一数二。 结果呢? 遇上事,还不是被贴了封条,掌柜一家老小死的死,散的散,都没能落得好下场。 做人不能忘本。 得意忘形,自以为了不得,转眼就要招祸。 思及此,掌柜压下郁气,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让老五挽回面子,不再像要拔刀杀人。 “你这老头倒是识趣。方才是我莽撞,银子拿去,再送好酒来!” 老五冷哼一声,取出一枚银锭,直接丢进掌柜怀里。 待伙计送上酒坛,拍开泥封,猛灌一口,登时哈哈大笑。 “好酒!” 听到楼下喧哗,杨瓒几人都有些好奇。 王忠最先起身,看明白情形,立时眉眼倒竖。严嵩站得近,见他要冲下楼,忙一把拉住。 “严兄为何拉我?京师重地,岂容此等恶人猖狂!” 王忠执意要冲下去,严嵩实在拉不住,只得向杨瓒三人求助。 “王兄,此事暂已了结,不好再插手。” “为何?” “我观这几人皆非善类。” “什么?”王忠警醒,再看楼下几名壮汉,神情立刻肃然。 杨瓒沉思片刻,道:“近些时日,京城汇聚各地客商,不少宵小趁机混入。这几人面相凶狠,身上都带着煞气,未查清身份之前,不好轻举妄动。打蛇不死,我等自是不怕,恐为店家招祸。” 以四人的身份,自可以为掌柜出了这口气。但醉汉仅是闹事,送进牢房,至多关上几日,仍要放出来。 积下怨气,寻不到四人,必要找掌柜麻烦,伤及人命都有可能。 “杨贤弟未免忧心过甚。” 王忠蹙眉,认为杨瓒太过小心,对此等恶人岂能手软。 谢丕三人却同意杨瓒的想法。 “杨贤弟之言有理。”谢丕道,“此五人身形剽悍,身上带有匪气,还是谨慎些好。” 在武学掌事,免不了和学中教习打交道。 行伍出身的教习,不喜谢郎中和顾司业的书生气。对武人的粗莽,后者同样适应不良。但接触久了,仍会互有影响。 最显著一点,谢丕和顾晣臣能很快发现,这些壮汉不是出身军伍,也不似家丁护院,更似匪类。 用行话来说:身上都有血气,手中必定握有人命。 “先唤小二来,看这几人是否要住下。”杨瓒道,“若不是,还请谢兄帮忙,调拨几名家人,查明其在何处歇脚。” “杨贤弟是想?” “谢兄也说,这几人不似善类。上元节当日,京城不宵禁,城门不关,天子更下旨,欲与民同乐。有此等人在京,瓒心实不安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