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竟是七品文官,都察院监察御史! 沉默两秒,目光转向杨瓒。 杨佥宪的手段,神鬼莫测,着实厉害。被他坑过,必会脱离“正常”范畴。 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想否认都不可能。 “下官刘庆,见过两位公公。” 听过杨瓒介绍,知晓是御前大伴,刘庆连忙放下碗,拱手揖礼。 弹劾奏疏写好,杨瓒便打过招呼,无需他出面,自有人代送御前。如今,看到穿着葵花衫的刘瑾丘聚,哪会不明白,杨佥宪打算走宦官的路子。 奏疏交东西两厂,可直送乾清宫,不必经通政使司和内阁。 少去经手之人,提前泄露的可能减小,对刘庆而言,自然更加“安全”。 心念急闪,想通关窍,刘庆暗道一声:栽到对方手里,委实不冤。以杨佥宪的能力,继续磨练十年二十年,别说六部九卿,三位阁老都要甘拜下风。 见刘庆行礼,刘瑾趴在榻上,不敢点头,只能“恩”了一声。 丘聚没妨碍,笑着还礼。 “刘柱史请坐。” “不敢。” 刘庆没有落座,却出人意料的端起瓷碗,喝尽羊汤。看着碗底的羊骨,颇为犹豫。 啃还是不啃? 啃了,太没规矩。不啃,着实舍不得。 要不然,先放着,回帐后烧热再吃? 刘庆的表情,尽落四人眼底。 帐篷里出现短暂沉默。 杨瓒不论,公公们见多识广,也难免再度怀疑,眼前这位真是科举出身,都察院的言官,正七品? 难不成杨佥宪下手太狠,收拾得过头,脑袋变得不正常? “咳!” 怀疑的视线扫过,杨瓒不得不咳嗽一声,自袖中取出抄录好的奏疏。 “两位公公,且请过目。” 恩? 刘瑾眯眼,直觉告诉他,不能接! 同杨佥宪有关,奏疏的内容绝不会简单。甚者,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然而,人在屋檐下,必须要低头。 不接也得接。 正要伸手,丘聚动作更快,先一步翻开奏疏。一目十行,扫过一遍,笑容凝在嘴角。 刘瑾暗笑,让你手快! 知道厉害了吧? 丘公公似有所觉,眼珠子转转,主动上前半步,展开奏疏,正对刘瑾。 “刘少监行动不便,咱家帮把手。” “你……” “无需客气。” “……”他哪里想要客气! 知晓躲不开,刘瑾冷哼一声,费力挪动两下,只能认命。 看过几行,刘公公神情立变。 顾不得腰伤,挣扎着坐起,一把抓过奏疏,一字一句,印在眼中,刻进脑海。 大同之役,地方官员冒功,贪墨赏银,盘剥军饷,私吞军粮…… 一桩桩,一件件,单提出来,足以抄家流放。集合到一起,是要将九边重镇翻过来? 事情成与不成,暂且不论。 上言之人必成满朝靶子,结果未出,就被戳成筛子。 看到末尾,刘瑾心头微动,视线扫过刘柱史,满是同情。 难怪会有出格之举,十成是知晓命不久矣,受到刺激。 姓杨的当真害人不浅! 没看过奏疏,还能含混过去。如今递到眼前,通读一遍,想脱身,实比登天还难。 强撑着不理,硬是装糊涂,被捅到御前,必会吃不了兜着走。 “杨佥宪,你可害苦咱家。” “刘公公何出此言?”杨瓒面露费解。他还什么都没说。 刘瑾苦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