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她和百里相望看了看,后者才轻轻颔首:“是,内子近来的确是睡得多,不过除此之外,再没见其他不适之处。” 常近秋听不大明白,不解道:“这睡觉睡得多也不好么?该怎么治呢?” “夫人这病不好治。”他起身摇摇头,“之所以说不好治,是由于她身上所中之毒并非短时间内染上的,若是发现得早,仔细用药也就罢了。如今毒已扩散,我只能开个方子,暂且试试……” “慢着!”话音未落,百里却一把将其手腕扣住,咬着牙,字字阴冷,“你方才说她中了毒?” “说不好是不是毒,但总归是一种药物。” 他眉头深皱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竟到此时才会知晓?” “……”汪太医呆了一阵,定定看着他,终是叹道:“我实话告诉你吧……侯爷非宫里人,对这药想必不清楚。” 百里松开手,静听他下文。 “宫中人多,都是伺候主子的,平日里难免会因争宠有些口舌之争,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可太监嬷嬷们,就是在太后皇上身边当职,若没有个正当理由,直接拿人性命总归不好交代,后来也不知谁从哪儿弄来个方子,但凡让人服了,一月半月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的,不过是人变懒,睡得多,愈发不容易醒过来,旁人又看不出。等到毒入心脉,便开始没命地咳嗽,这会儿再睡觉,那可就真是一睡不醒了。” 太医把药箱挎在肩上:“这药的厉害之处便是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寻常大夫把不出什么脉象,最后死了也只让人以为是染了风寒,哪里会往深处想。……说来,那都是好几十年前宫里大太监惩治小太监使的法子,先皇在世的时候特地派人狠狠禁了一回。也就是我,换个人来可不定知道这些。” 常近秋闻言一怔,拉着百里,有些手足无措:“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就听不懂了。小七这丫头成日里足不出户,即便出门也是随我随你一同走的,怎会惹上宫里的谁?他是不是胡说的?” “我是不是胡说有什么要紧的。”汪太医眨眼已写好方子搁下笔,“依我看,定国侯有这功夫琢磨我是真话假话,还不如想想得罪过朝里哪位高官大臣,遭了人家的报复。既是□□,必然也有解药,你找对方讨去,没准夫人还能捡回一条命呢。” 百里身形一顿。 宫里的谁…… 宫里还能有谁? 还未搬入侯府时,几次三番被那人召进宫里。早该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竟不料他会对小七下手! 百里眉峰深皱,拳头握紧,额头因为恼怒用劲青筋突起。常近秋在旁看着他如此模样,也不知是出了何事,待要开口问时,他却骤然转身,取了披风系在身前,疾步就要出门。 “诶,这是要去哪儿?”见他表情骇人,常近秋亦不敢阻拦,说话时语气都有些小心,“小七还病着呢,你现下出去作甚么?” “娘,你替我照顾好她。”百里在门外一顿,却未回头,“我要进宫。” * 傍晚时分,黄昏已尽,天幕幽蓝。 保安门正门前,几个侍卫才换班,抬眼就看到十来轻骑气势汹汹朝此地奔来,守门的两人吓得目瞪口呆,幸而其中一个反应及时,伸手挡住。 “站住,来者何人!” 首位的黑袍人勒住马,拽着缰绳冷眼往底下一扫,虽没言一语,侍卫却被盯得背脊发凉,咽了口唾沫不自觉把手放下,谄笑道:“原、原来是侯爷您啊……都这么晚了,您这是……” 他冷声道:“开宫门。” 侍卫表示很为难:“没上头的旨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