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能和他唱反调啊,我为他好,他又怎么会知晓?”符宴旸叹了一口气,“我不怕告诉你,咱们府里的碧夫人就是个摆设,我大哥这么多年心心念念原本另有其人。” 长陵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另有其人?” “虽然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只知道,那人早就不在这世上了。”符宴旸道:“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从师父出现,我大哥脑子就不正常了。” “啊?” “师父,你记不记得你刚来金陵的时候,我曾经和你说过,有很多关于我大哥的事我不方便提,但是你日后就会知道了?”符宴旸看向长陵,毫不掩饰的嘴角一勾,“现在,我大哥所欲为何,你应该心里有数了吧?” 长陵没回答,她很清楚,符宴归觊觎的是东夏朝的天下。 “他这十年以来只有那一个心愿而已,为此他不成婚不生子,不惜让我活成一个世人眼里的纨绔子弟……但我一点儿也不怪他,有野心、有手腕、有抱负、并且有隐忍不发的能力,这样的人,也很帅气啊。”符宴旸眸中泛起了一丝深不见底的意味,“虽然我嘴上不说,但我一直以他为傲,并且……也希望他能成功。” 长陵一惊——这般口径从符二嘴里吐出,她愣是有些陌生。 符宴归说到这句的时候,头一偏道:“但是陵姐你来金陵后,我大哥……我真的是愈发看不明白了……竟然连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都不明白,他变得幼稚了,特别特别幼稚,我这么说,你能听得懂么?” 长陵还真没听懂——尤其是听一个她认为很幼稚的人在评价一个阴森森的阴谋家。 她摇了摇头,觉得和符二少掰扯实在是浪费时间,不由摇了摇头,饮了一口水,符宴旸挠了挠头道:“这你还不明白吗?师父,我大哥喜欢上你了。” “噗!”差点被呛着。 这下长陵几乎十分断定这小徒弟是脑补的太多,“你说你和你大哥不是一伙的,我本来还有些信,现在是真不信了。” “我大哥那人,他很少想要什么,但是一旦想要了,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符宴旸的目光透彻地望着她,“所以师父,你一定不要觉得他只是在利用你,你一旦这么想了,做的每一件事就会被他带入误区……到时再后悔,就为时已晚了。” 长陵愣了一愣,符宴旸说到此处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好了我就不废话了,这就进宫去。” 他刚走出几步,长陵忽然叫住他:“符宴旸。” 符宴旸回转过身,“嗯?” “你方才说……你希望你大哥能够成事,又说与我和小侯爷才是同道中人。”长陵道:“那么,你的所求,又是什么呢?” “我?我只是想要身边的人都高兴而已。”符宴旸嘴角绽出了一个通透的笑意,“我大哥的权利,小侯爷的自由自在,还有……师父的仇。” 长陵倏地站起身来,冰冷的目光射了过去,“你知道我……要报什么仇?”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像师父这样的人,若不是心中有仇,怎么可能会留在金陵城这样的地方?”符宴旸嘴角绽出了一个与世无争的笑意,“不过,我猜师父的仇人应该不是我大哥才对,否则你进金陵城的头几天,我大哥应该就人头不保了,对吧?” 他耸了耸肩,直待跨出门后许久,长陵都有些没有晃过神来。 想不到,符府的二少爷,竟是个能把世事看得如此通透之人。 只是,人心无常,世道又何曾通透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符二的原型,是北齐高洋。(嘘~) 第一零一章: 为营 陈太医战战兢兢地替床榻上的叶麒诊过脉后,站起身来,对坐在椅子上的沈曜躬身道:“禀皇上,贺侯心脉受损之处虽然不轻,好在有符相以寒冰之气助缓,没有让内里的伤口继续破裂蔓延,眼下已无性命之忧,只需再调养半个月,应能渐渐愈合……只不过……” 沈曜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贺侯的经脉瘀滞的宿疾……却非普通药石所能医治,加之此次心脉之损的诱导,恐怕……最多也只有两三个月的性命了……” 沈曜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符宴归,又重新望向太医:“你确定?可是去年此时,你也说过贺侯活不过半年……” 陈太医抹了一把汗道:“皇上,老臣所说的只是以普通的医法而言,至于贺侯另有机缘,得真气以平经络,那自是天赐的福分了……” 沈曜眉梢一挑,“如此说来,他若是再有人能输以真气,又可延续性命了?” 陈太医皱着眉头“唔”了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