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仁德帝怎么在容王命悬一线的时候,竟然提起这无关紧要的事儿,更不知道仁德帝是否知道自己痛骂了一番这种行径,当下只好低头不言。 仁德帝拧眉:“此事——” 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什么波澜,不过却依然道:“确实是朕不该。” 当然了,其后更不该派个柔妃过去照看,柔妃本就刚刚失去腹中胎儿,看到两个小家伙难免不喜,心中怕是原本就带着怨气。 此话一出,阿宴不敢置信地望向一旁的男人,不过他面上依旧没有什么神情,只是威严冷沉地立在那里。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九五至尊的帝王,竟然亲口承认自己做得不对…… 心中忽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或许昨夜她确实对那个抱着她儿子喂酒的男人有些怨气,不过此时此刻却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以前她其实是畏惧这个人的,可是现在,在这个男人竟然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在自己的夫君容王倒在那里人事不知的时候,她忽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亲切的感觉,就仿佛哥哥顾松带给自己的那种踏实安全的感觉。 一时眸中忽然湿润了,她低声道:“皇上不必自责,不过是一滴酒罢了,对子轩并无妨碍。” 仁德帝哑声淡道:“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永湛不会有事的。你过去照顾两个小家伙吧。” 谁知道他刚说完,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低而痛苦的呻.吟声。 阿宴骤然回头,心仿佛被人攥着一般揪扯,她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皇上,这倒刺箭怎么拔?” 如果一支箭射入胸口,上面却布满倒刺,那么该用什么办法□□…… 阿宴想到这里,手指尖都在颤抖。 仁德帝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握了握拳头,铁青着脸望着远处的山脉,淡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 漫长到几乎让人窒息的等待仿佛没有尽头,阿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紧闭的门板,渐渐地日头西去了。山里的深秋到了晚上便冷得快,一时仿佛周围都冰冷起来。 阿宴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下僵硬的腿脚,看向一旁等待着的仁德帝。 仁德帝深刻的五官在光影之中显得越发让人难以琢磨,此时他如同一个石像般坐在那里,半合着眸子,仿佛在闭目养神。一旁侍奉着的大太监并侍卫等,都恭敬地立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就在此时,仁德帝忽然开口道:“永湛不会有事的。” 他依然闭着双眸,不过却一字一字地道:“以前他也受过重伤,可是都熬过来了。” 阿宴垂眸,低声道:“是的,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这边话音刚落,便听到房门打开了。 仁德帝骤然睁开双眸,目光如刀般射向那率先走出来的欧阳大夫。 阿宴也焦急地看过去。 一旁众人都提了一口气,也看向欧阳大夫。 欧阳大夫轻咳了声,恭敬地道:“殿下应已无大碍,不过接下来十几个时辰就怕高热,还是要精心护理。” 他这话一说出,阿宴原本松了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忙问:“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欧阳大夫点头:“可以,不过殿下依然未醒。” 他这话刚说完,阿宴已经扑进去了。 屋子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染血的白布被细心地收拢在一旁,不过榻旁依然有斑驳的血迹。 阿宴来到榻旁,握起容王的手,却觉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