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到的是,容王这人,竟然是不由分说就把他抓起来,就这么严刑拷打。 容王此时见到沈从嘉浑身已经被打得破败不堪,狼狈地被铁链子束在那里,不由挑眉淡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冤枉?” 沈从嘉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斜眼看着容王:“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容王笑道:“哦,说来听听?” 沈从嘉挫败地道:“你早就认出我来了,亏我还自以为是地在你面前上蹿下蹦,我就是一个笑话!” 容王收敛了笑,冷道;“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沈从嘉嘲讽地叹了口气:“萧永湛,两辈子了,难道我注定两辈子都死在你手里吗?枉我素日对你忠心耿耿,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就这么对待一个忠于你的臣子?” 容王不听这个还好,一听此话,真是顿时眯起了眸子:“沈从嘉,你可能忘了我说过的话。” 沈从嘉盯着那容王冷沉沉的语气,顿时瞳孔收缩,他感到了对方腾腾的杀意:“什么?” 容王垂眸,淡道:“我说过,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沈从嘉见此,心中忽然打了一个突。 是的,不错。 当时身为帝王的萧永湛,抱着已经冰冷的阿宴的尸首,用哀莫大于心死般灰败的目光盯着沈从嘉。 “朕给了你高官厚禄,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发妻?” ☆、174|173.168.167.9.10 “朕给了你高官厚禄,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发妻?” 上一世的萧永湛,用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一字一字地问出了这句话。 沈从嘉当时就呆了,他知道阿宴会死的,在知道也许阿宴会死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做什么。他只是远远地躲开了,想着躲开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可是如今,看着阿宴死了,他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抓着,难受得不能自已。 如今,他跪拜了十几年的帝王用这么冷漠厌恶的目光望着自己。 这么一刻,他跪在那里,两个膝盖都在发抖。 他知道自己完了。 那个曾经恋慕着自己,崇拜地望着自己的姑娘再也不会对着自己笑了,那个曾经对自己恩宠有加的帝王也一去不复返了。 阿宴死了,他也将要失去一切。 那一天晚上,萧永湛就这么坐在沈家的后宅里,抱着阿宴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消息传遍了燕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天子在一个臣妇死后,不顾嫌疑地跑去抱着那个臣子的妇人。 整个燕京城都轰动了,人们议论纷纷,文武百官不知道如何自处,几个老臣跑到了沈家门口去跪着,跪在那里求皇上离开。 那个昔日皇上最尊敬的姑母平溪公主,那时候已经垂垂老矣,她走过去,拄着拐杖痛声问皇上:“难道你就不丝毫顾忌皇家的颜面了吗?你怀里的那个女人是你臣子的结发之妻,是我大昭国的诰命夫人。你若心里真得怜惜她,为何在她死后,要置她的名声于不顾?你让她死后葬于何处,又如何受后人祭拜?” 那时候的萧永湛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他只是伸出手,轻轻地帮怀中那个死去的女人理顺她的发丝。 寒风之中,他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得犹如来自万年寒窟:“就是因为朕一直在顾念大昭的体面,一直在顾及她是臣子之妇,自以为是地想着提拔她的夫君,重用她的家人,她便能过得好一些。”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望向平溪公主。 这使得平溪公主愣在了那里,此时的萧永湛,和她往日看到的完全不同。 他的脸上依旧是古井一般无波的平静,可是一向深沉到让人难以揣测的眸中,却仿佛狂风骤起时的惊涛骇浪。 “朕自以为是顾及她的名声,顾及大昭的国体,顾及君臣之别顾及礼义廉耻,所以朕固步自守,从不敢越雷池一步,可是结果又如何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