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你哦,再不跑,就迟了。” 果然,苑门后一阵动静,有个妇人拿着一把扫把冲了出来,嘴里大声嚷着:“我打死你们这些小偷,居然敢偷东西。” 兰天赐凉凉地瞥了墙上兴灾乐祸的少女,走到墙边,打开侧门,在谢良媛的目瞪口呆中,绕过墙,走到她的下方。 “你,你犯规了。”谢良媛气结,她怎么没发现,原来后院还有一个小门? 兰天赐看着她时而不满,时而懊恼,时而纠结的表情时,俊美无铸的脸在霞光中清晰深邃,琉璃眸极其魅惑地一弯,展开双臂,诱哄,“不想被人用扫把打下来,就跳下来,朕接住你。” 许是男子的声音如魔音灌耳,许是男人的容颜太撩人心。 谢良媛被眼前的美色晃得双膝无力,居高临下,视线象管不住般地看着男人雪白的衣襟里那精致的锁骨,咽了一下口水,身后,突然响起女人骂咧咧的声音,“还是个女偷,好呀,我替你爹娘教训教训。” 谢良媛秀眉急蹙地跳了几下,转首便见那妇人抡着扫把朝自己冲过来,哀叹一声,闭眼一跳,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太阳渐渐落山,两人并肩绕着湖堤慢行,偶遇不便行走的地方,兰天赐会牵她跨过,遇到石凳,他会停驻,让她坐着休息片刻,他话不多,都是她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他听了有趣,就会摸了一下她的头,有时听出离谱的味道,他会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此时,居住湖畔的人家坎烟正浓,所以,堤岸上极少遇见人。 温馨在静宓的长堤中渐浓,至一处亭台,谢良媛将怀里的金桔放在亭里的石桌上,挑了几个形状好的,“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把桔子洗洗。” 兰天赐迅速拉住她,从她手上接过金桔,唇边略挑,“不要碰冷水。” 谢良媛摇摇首,心里滚过丝丝甜馨,眸含了醉色,双颊如敷薄烟,“不会是这么娇嫩,平常也是要洗手的。放心,我就洗两个桔子,我们好不容易偷来的,不吃对不起自己。” 兰天赐嘴角轻微掠出弧纹,不置与否,拿了桔子迅速步出阶梯,走到了湖畔边。 看到帝王蹲下时,衣袍迅速被湖水沁湿,她的眼睛被刺了一下,她心底尽是诉不出的迷茫和惆怅。 她擅观察,所以,她清楚地看到他眼里仿佛有两种感情在交错,时而浓烈让她感到无措,让她想起他一声一声的“阿惜”,仿佛两人是一对久别重逢的爱侣。 她不敢去细想那究竟是什么,只想在嬉笑中,佯装什么也不知情,让一切随风而逝。 时而他的眼底尽是怜惜,唤她一声“媛儿”,倒让她心头稍懈,许是他是一个医者,看着一个弱小女子,天生仁心。 兰天赐转首便见亭台中少女眼中的凄惶,眸光深许,缓缓步至她的身边,再定睛瞧时,她已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笑,他心头一恸,毫不犹豫将她抱进怀中,“阿惜,我想看你笑,从内心里发出的那种笑。” 扰了他七年的梦,醒来时,仿佛雁过无痕。 但今日在展示厅里,在血色玉雕人前,他看着她无声哭泣,听着她近乎自残地反复诉说自已死亡前的痛楚,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一滴滴如冰棱般的泪,淌在他的胸口,蚀进他的心脏,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极力想抚平这孩子心中的痛,有一瞬间,他甚至想撕裂时空! 他知道这种情绪绝不会仅仅来自对一个惨死女子的同情,也不可能是短短几次接诊后,这个女孩就轻轻易易地走进他的心。 他知道,心底某一个被隐藏的角落,仿似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悄悄打开,有一种尘封的情愫悄悄地探了出来。 他抬了她的下巴,纤长手指轻划过她弯弯的眉眼,毫不思索地自然吐露:“阿惜,如果你生气,就学会发脾气。”他的指尖轻触上她眼角,沾了一点湿意,“如果你难受,就学会流泪。” 谢良媛强抑着心头的澎湃,她从不曾知道,原来,当你遇到可以感动你的人时,你只想落泪。 “夏凌惜已死,从此你唤我良媛,可好?” “好,你喜欢就好。”他笑了笑,复捧了她的脸,两人近得可呼吸相闻,他正色地轻唤一声,“媛儿。” 她突然低了首,蹲下身,掬起他湿了一大片,还在滴着水的袍底,用力绞着,将水渍绞干。 起身时,他已拿出帕子,擦着她的手,微微斥责,“不要去碰冷水,总是不肯听话。” 突然,一滴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一惊,抬了她的下颌,只见她,盈盈泪光,如盛满着千斛明珠,羽睫轻抖中,一滴泪如珍珠,滚落:“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夏凌惜。” “你被人掳走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