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话太过露骨,惹得场内场外男人暧昧笑声一片。 谢卿书连正眼也不看白枫一眼,只是冷漠地开口,“大人,卿书确实不知,周玉苏是在我离开西凌时,易容成我的妻子。我人远在扬州,根本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一切,回来时,周玉苏已经毁了颜,我无法辩认。再则,我与夏凌惜是没有夫妻之实,与她之间只是发乎情,止乎理,所以,才会被周玉苏所蒙骗。” 高世忠已看过二楼展示厅里,当时客商们描述的当时再场的情况,从证词中看出,谢卿书确实与夏凌惜是一对假夫妻。 此话合情合理,高世忠微微颔首,看向周玉苏,“谢卿书所说的可是事实?” 周玉苏她忍着腹下的灼痛和翻滚的内腹,咬着牙,侧首看着那张蚀了她所有少女天真情怀的脸,而后,缓缓抬首看着高处“明镜高悬”的牌匾,不知为何,她心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一股难以言状的辛酸,启了启口,笑出了声,“是,他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是周玉苏。” 暖阁之上,谢良媛差点一口茶都喷出来,脑子里问;怎么会事,今天太阳全从西边升起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谢晋河脑袋轰地一下就炸开了,上前一步忍不住了,颤着手指着谢卿书道:“那夏凌惜呢?不可能凭白无故地消失。” 谢卿书苦笑一声,声音微微放大,“我不知道她在哪,我对不起她,是我惹了她生气,所以,在我去扬州时,她悄悄地离开了我,现在,我愿意受一切的惩罚,希望她能原谅我,回到我的身边。” 谢卿书知道,这样的话犹如那一层最薄弱的纸,想要挡住最冷酷的寒风,就如在汪洋中抓住一根稻草一般,全然无用,可谢卿书想试一试,他想让她知道,既使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他也愿意为护住她的声名,付出一切。 她可愿,就此,饶恕了他! “你究竟对夏凌惜做了什么,竟然让她不声不响地离开。”谢晋元也是被惹急了,一时不查,竟直呼侄媳妇的名讳。 谢卿书眼底是藏不住的钝痛与落寂,“我……周玉苏她怀了我的孩子,凌惜可能知道了,所以,她生气了。” 谢晋河只觉越听越乱,太阳穴直抽,“你不是和夏凌惜是假夫妻么?既然是假夫妻,你爱让什么女人怀孕,都是你的事,她气什么?” 谢卿书叹声道:“终是孩儿的错。” 暖阁中,兰天赐面上寒凉一片,他没料到,谢卿书与他想到了一处,先护住夏凌惜的声名。 谢卿书容貌才情在西凌广为人知,如今一席深情并茂的话语自然引起不少看审妇人的同情。 兰天赐耳力极强,竟隐隐听到人群中有女子轻叹:如果我是他的妻子,我一定原谅他,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以前他们不过是假夫妻,男人在外面寻个女人也属正常。 眸光,不觉带了些期许看向谢良媛。 却见那人,正用掌心用力地摩擦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频频打着寒噤,似感应到他的视线,吐了吐舌,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我怎么和这种人合作了三年。” 少女那双眸如有盈滑的墨银在游动,那明明是嫌弃的声音,听到他的耳朵里却如山涧中的清澈泉水,潺潺淙淙,悦耳动听。 厅上,周玉苏的视线似乎欲将谢卿书贯穿,她嗤地一声,笑出泪,咬着牙,切着齿,一字一句:“你别虚伪了,夏凌惜是听不到你的深情表白的。” 既使,在二楼的展示厅,面对玉雕人玉皮惊悚地落下的那恐怖时分! 面对他当众剥光她时的残暴。 面对所有或同情、或嘲笑、或兴灾乐祸的视线。 她还有一丝的求生欲望,但谢卿书此举,是完全把他和夏凌惜两人洗脱干净,让她独自承接所有的肮脏和罪恶,只许了一句:我答应你姐姐会照顾你! 她死心了。 她活得如此狼籍,成了西凌最大的笑话,既使她死了,也摆不脱生前的恶名。 她不知道,这条独爱的路,她还有什么理由坚持下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