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梳妆台上看看也好啊! 谢蓁气得趴在他胳膊上重重地咬了一口,瓮声瓮气地说:“你还给我!” 有身孕的人本就脾气暴躁,无理取闹,谢蓁也不例外。她还算好的,平常都很乖巧安静,偶尔遇见不称心的事才会朝他发一顿脾气,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才会咬得这么毫不留情。 偏偏言语连眉头都没眨一下,扶住她得脑袋顺了顺毛,“那些东西含铅,有的含有麝香,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谢蓁不甘心,换个地方又咬了一口,颇有点委屈兮兮:“可是我喜欢……我就看着,不用。” 严裕还是不松口,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敢拿她和孩子开玩笑。 屋里的丫鬟都信得过,但是不排除有任何意外,若是有那些心术不正的下人,在她的香料和脂粉里动手脚,到时候发现就晚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严裕听大夫说过,怀孕的女人情绪都很脆弱,千万不能跟她们较真,要哄着疼着,她们说什么都是对的,你说什么都是错的。尤其是谢蓁这种头一胎的姑娘,本身年纪就不大,心智尚未成熟便要当母亲,更要好好照顾才是。 严裕一开始不大能理解,有孩子不应该是高兴的事儿么?为何会情绪脆弱?现在他是完全懂了,他甚至不舍得对谢蓁说一句重话,因为只要她一露出那种水汪汪、可怜巴巴的眼睛,他就束手无策了。 比如现在,谢蓁咬着粉唇,又气恼又撒娇地瞪他:“还给我吗……” 严裕必须要有很坚定的立场才能拒绝,他大掌一盖,捂住她的眼睛:“不行!” 谢蓁扒拉开他的大手,立马换成另一张脸,气呼呼地指控:“小玉哥哥真坏!”到底还是怕他真把东西扔了,那些首饰脂粉可是很值钱的,她偷偷藏了很多呢,“那你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严裕想了想,“等孩子生下来后。” 那得好几个月呢! 谢蓁一想到这几个月都要蓬头垢面地见人,简直完全没法忍受,她是最注重外表的,到哪里都要穿戴得漂漂亮亮,如何能忍受?当即纤手一指,气呼呼地赶人:“你出去,出去……” 严裕站着不动,有点无奈,“我是为了你好。” 谢蓁杏眼圆圆的,一点儿也不领情,“谁家像你这么夸张的?我大姐二姐有身孕的时候,都是满头珠翠,大姐夫二姐夫才没你这么谨慎呢!” 她也知道他是因为谨慎。 毕竟这个孩子盼了这么久,他不希望有任何差错。 更不希望她出事。 严裕一动不动,末了见她一张小脸气得红彤彤,发鬓乱糟糟的,额头有几根碎发掉在前面,衬得她就跟个小疯子一样。他忽然一笑,似乎明白她为何这么生气了。他把她的头发掳了掳,露出光洁的额头,俯身在上面轻轻亲了一下,“你就算不戴那些东西,也一样好看。” 他很少说这些露骨的情话,大抵是自己也不习惯,声音有点哑哑涩涩的,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谢蓁哼一声,把头一扭,丝毫不领情。 他连忙保证:“我说的是真的。” 谢蓁这才慢吞吞地转过头,漂亮的杏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窘迫地咳嗽一声,正好这时丫鬟端着午膳进来,一碟碟摆在外面的圆桌上,他似乎总算找到台阶了,“我们去吃饭。” 谢蓁抿抿唇:“不吃。” 每天吃饭是顶顶大事,严裕为此操碎了心。她的口味越来越挑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就连以前最爱吃的糖醋咕咾肉这会儿也一点胃口都没有。严裕只好让厨房变着法子做菜,要是有哪道菜她多吃了两口,下一顿严裕肯定会让人再上这道菜。 就这样,这两个月来她瘦下来的肉,总算让严裕几天内一点一点地养回来了。 在严裕好说歹说的劝哄下,谢蓁总算肯坐下来喝一碗枸杞红枣乌鸡汤。只不过还没喝两口,她便皱眉捂住嘴巴,偏头把刚才喝下去的汤都吐了出来。 把肚子都吐空了,还在不住干呕。 丫鬟忙围上来,双鱼拿帕子给她擦擦嘴,双雁端上一杯清茶让她漱口,她漱罢口后,把乌鸡汤远远地推开:“我不要喝这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