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未说完,白衣女“哇”的一声,嚎啕痛哭,狂奔而去。 这一次,是真正的伤彻心扉。 即使不喜欢白衣女,可是听到刘春林这样说,夏芩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她蹙了蹙眉,问道:“她和梨花一样吗?” 一样吗…… 曾经,他以为是一样的,相似的面容,相似的习惯,相似的性情,常常让他产生梨花还在身边的错觉,爱恨交加,不可自拔。他常常刻意混淆两人的不同,肆无忌惮地把她当成替身…… 或许,从他设计报复梨花的第一天开始,他便已经不是他了。 他冷血、隐忍、无情,对别人眼中的情意视而不见,一味地把自己封闭于那个黑暗而疯狂的世界…… 终于,她感觉到了,她抑郁了,她自缢了…… 在某一个瞬间,他感觉到了震动,不是因为她的死而震动,而是因为她选择的死地而震动…… 即便是死,也不愿意让他惹上一点麻烦是吗······ 黑暗已久的心如被撕开一道裂缝,颤颤地映进一线微弱的荧光,映出一种名叫痛悔的东西。 至少有那么片刻,他想,或许这一切真的该结束了…… 甚至他还娶了一个非常平实的妻子,妄图过上平实的日子…… 可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时不时地把那些符合条件的猎物引进梨园,供她诱杀…… 案子结束了,邪风停歇,夏芩对刘春林那不肯出口的答案也不再感兴趣,顶着一脸尘土,满身晦暗,回了府衙。 回去的路上,周知府对江含征道:“说起来,这件案子能这么快结束,还多亏了蕴之帮忙。”他抚了抚胡须,略带玩笑,“蕴之介绍来的那个小姑娘还真是破案利器呀,我都舍不得她离开了,要不我专门为她建一座尼庵,让她常留此地,你看如何?” 江含征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周兄说笑了,小尼姑又不是私人物品,可以由我们私相决定。她是去是留,还要看她个人的意愿,我们却是强迫不得。 不过据含征看,她应该不会留在这里,她师傅定逸师太从小把她养大,对她而言犹如亲母,而今定逸师太年纪已长等她奉养,她怎肯舍师傅而就周兄?” 孝道重于天,对此周知府也只能叹息而已,江含征见状微微一笑:“至于说破案利器,周兄也是过誉,以往没有小尼姑,周兄不照样被人赞为‘断案咸称神明’?说实在的,周兄是怎么想到挖那棵梨树的?” 话题转到这里,周知府不禁微微失笑,心下释然,解释道:“我初见那棵树,便心觉怪异,同一年种的树,为何独有那棵树异常高大?就连结的果也大得离谱,而这些梨果,刘春林要么卖给客人,要么送给亲邻,自己却一个也不吃,实在是太不寻常,所以就想挖一挖一探究竟,结果还真挖出了个惊天秘密……” 二人一路畅谈,直至车马来到府衙。 周知府去料理后续事务,江含征去沐浴更衣,夏芩收拾一番后,专心为亡魂超度。 柔柔的光芒缓缓脱出莲花向她致意,她静静地抬头望着,唇角隐约含笑,似乎在这么一刻,所以的辛劳都得到了补偿。 女子在光芒中消失,另一条身影悄然飘到她身边。 她转过身,唇角若隐若现的笑还未退,笑窝浅浅:“变相君,多谢你前两次帮忙,如果之前我有什么话得罪了你,还请你不要见怪。” 变相君冷淡的面庞变得柔和,他静默了一会儿,说:“沈竹楼。” 夏芩:“什么?” 变相君:“我叫沈竹楼,不是变相君。” 夏芩小嘴微张,眼神迷茫:“哦……”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