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像是吃了一惊,猛地回头。 “你……怎么在这儿?” 抿着嘴儿一乐,夏初七奇怪了,“我怎么不在这儿?” 莺歌似乎这才从她自个儿的神思从回过神儿来,见她穿了一件太过宽大,几乎都坠在地上拖着的狐皮大氅,下一瞬那脸色又惊到疑,又由疑到妒,再由妒转到笑,变得十分迅速。 “你这是……从爷那儿回来?” 夏初七奇怪她今儿晚上的反应,“你呢?又从哪位爷们儿那回来?” 莺歌却是呸了一下,样子尴尬的忸怩了下,“楚七,你可不要没由头的瞎嚼舌根。莺歌生是咱爷的人,死也是咱爷的鬼,这大晚上的哪又可能会找别的爷们儿呢?你这样一说,没得坏了我的名声,往后爷哪里还敢要我呢?” “莺歌啊。” 夏初七拢了拢那大氅的领口,走了过去。 她个头不如莺歌高,可气势却是不小,出口的话更是可恶。 “就你这拎了根鸡毛当凤凰,顶了个磨盘当端庄的样子,我看八成儿,名声早就毁了。即便你那名声没有毁,咱爷也不太可能要了你呢?” 那个“呢”字儿,她学着莺歌的,拖得极嗲,只把自个儿给恶心的一抖,而那莺歌的面儿却是挂不住了,讪讪儿地笑。 “楚七你还是那么喜欢玩笑。” 说真话真是没有人信了么? 望一眼前方的西配院大门,夏初七翻了个白眼。 “得了,走呗,我这个人啊,从来不与不熟的人玩笑。” 这外头的动静儿大得,原本已经睡下的梅子也给吵醒了,披了衣裳起来掌灯,而那莺歌今儿态度却是出奇的好,被她给损了竟然啥也不多说,随了她身后就跟了过来,本本份份的替她打了热水来,还真就做起了丫头的事儿。 梅子打了好几个呵欠,人才精神起来,也跟着莺歌一阵瞎忙活。可她那张嘴却是闲不住,整个人像一只蜜蜂,嗡嗡嗡的在耳朵边儿上吵,一边替她换衣服,一边儿又忍不住那好奇劲儿。 “楚七,爷究竟带你上哪儿去了?咋搞得这一身湿的?” 就两个人住的一间小屋子里头,也没有旁的人。 换了往常,夏初七是一个能开玩笑的,且荤素不忌,指不定能说几句荤段子打趣儿梅子。 可今儿个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她总感觉那心窝子里有一只小猫儿的爪子,在不停的挠啊挠啊,挠得她神思不属,那一颗心从清凌河边儿开始,就一直在砰砰直跳,脸上火辣辣的,比她上辈子相亲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诡异。 她也说不好这种情绪,索性也就含糊其词了。 “没什么,爷今儿闷得慌,想找人喝酒,我便陪着了。然后喝得有点儿大了,我俩便滚到河里去了。” “真是羡慕死你了,楚七。哎!我啥时候能有机会啊。” 重重的叹了好几次,梅子的羡慕都表现在嘴上,一张嘴儿就没有停过。 而莺歌的嫉妒却是掩藏在眼睛里,却又偏偏没有藏好。 那扭来转去时的灼热眼风,都快把夏初七给烧化了。 “楚七啊,咱爷可真心对你好着。瞧咱们这么许多的姑娘,可都没有谁出过你这样的福气呢。别说像我这样初初在爷的身边儿了,便是那月毓姐姐侍候了爷十来年了,连身子都没挨过呢……楚七啊,你可真是有大福分的人……” 说到此处,莺歌话风一转,一双眼睛盯着她全是希冀,压低了声儿,连单调都软了下来,瞧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哀求的意思。 “看在我尽心侍候你这些日子,楚七,你能不能教教我呢,咱爷,他,他都喜欢什么样儿的姑娘呢?还有啊,那房帷之事上,他都喜欢人家怎么伺候他呢,能不能给姐姐我传授下经验?” 这个姑娘说话有够嗲,打从见面的第一回起,夏初七就觉得像她这样专程接受过青楼系统培养的女人,才是真真儿的适合伺候男人的,可这会儿她反倒过来追问自家这样的话题,做为同性,她适应不了这样的嗲气儿,每一句都觉得身上发痒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