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不好了,出大事了!” 夏初七心里“咯噔”一下。世事无情,向来都是祸不单行,这又出了什么事?他看着同样冷着面孔的赵樽,发现他并没有太过浮躁的情绪,也就冷静了下来。 “好好说。” 在赵樽淡声的命令里,那人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 “大将军,朝廷运来的军粮,在古北口外被漠北十二部的人给劫去了……” “什么?”夏初七倒吸了一口气,几乎不敢置信。 霎时间,听见这个噩耗的所有人都呆滞住了。 只有赵樽仍是面无表情,冷冷问,“右将军呢?” “殿下!”那人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呜咽,像是受不了那刺激,突地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喘了一阵气,才把话说完整了。 “哈萨尔领了北狄主力军绕过瀚海草原,攻入山海关,夺下密云,随即袭击了顺义,北平府已危在旦夕。山海关守卫谢国源将军自杀谢罪,北平布政使马成弘闭城死守,元右将军随后赶到,在山海关与哈萨尔的大军对上,一时脱不了身,漠北十二部趁机劫去了粮草……” 真是好计! 一件事又一件事,又好又巧。 哈萨尔的游击战,与赵樽无数次的周旋,主力行踪不定,漠北十二部的联合,十二部骚扰山海关一线,朝廷派元祐领兵离去。今夜粮草被烧,随即古北口粮草被劫,粮道被北狄占领。 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即使哈萨尔天纵英才,他能够利用对漠北地形的熟悉,利用这些日子以来的大风雪顺利从赵樽的眼皮子底下溜掉,潜入山海关。但是,山海关仍是大晏门户,驻有二十万大军之重,竟然就这样轻易被哈萨尔夺了去? 是哈萨尔太厉害? 是大晏朝除了赵樽和陈大牛再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还是有人里应外合,大开门户? 夏初七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可侧过眸去,却见赵樽整个人在寒风几乎冻成了雕塑,眉目之间更像是染上了风霜,沉默而绝决,孤冷得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她心中骤然一痛。 然后,她唇角微微一翘,淡淡低笑着走近。 “赵十九,没什么。粮草烧了,咱们烧回来,他们抢去的,咱们再抢回来。山海关,咱们也可以打回来……”说着,为了安抚他,她偷偷去捏他的手。 可一触上去,她却发现他的手一片冰冷,冷得没有一点热气,她紧紧握上去,他却不经意微微一颤。 “阿七……” “嗯,我在呢。” 她以为他是因为粮草被烧被抢山海关失守而难过,很少见他如此低沉的样子,她顾不得有人看着,靠得更近,几乎近得贴上他的身子了,才低低安抚。 “没事,赵十九,真的没事。那谁不是说吗?胜败乃兵家常事。哈萨尔老奸巨滑,今日他摆了我们一道,往日咱们再打回来就是了。” 赵樽慢慢低下头来,看着她被北风吹得发红的脸蛋,突然张开双臂,把她紧紧一抱,用一种像是恨不得把她揉入身体的力度。再开口时的声音,是夏初七从来都没有听过低哑,可也只有两个字。 “阿七……” 紧紧闭着眼,她反手抱紧他,“赵樽,等这仗打完了,我们就找个地方去大隐小隐,不再管他们的破事了好不好?依了我们两个的聪明,我们可以赚很多很多银子,可以游遍天下,我们上天山,下南洋,我们到处玩,吃尽天下,玩遍天下,如何?” 畅想着来日的美好,她的声音里带着笑,也是为了安慰他。可他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冷如刀片的眸底像是有一种深深抑止的情绪在流动,又像是埋藏了无比的冰刺。 “阿七,即使全天下人都要我死,我还有你。” 他低沉的声音幽冷得像蕴含了万千的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