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喝酒,只面上带笑,却不言语。赵绵泽目光一凝,眉头倏地一蹙。 “你今日找我来,到底有何事相商?” “你应当已经猜到了吧?”夏初七唇角微勾。 “我不知。”赵绵泽眸底波光闪过,握杯的手紧了紧。 迎着他极富洞悉力的目光,夏初七弯了弯唇,忽然怅惘一叹,坐正了身子,直直盯着他看,“好吧,既然你没有发现我这般示弱,是为了百般讨好你,那我便直说了。皇太孙殿下,如今我在宫中的身份极为尴尬,满朝文武当我是祸水,贡妃恨我入骨,陛下更是对我心生嫌隙,我真的很害怕,哪一日睡下去了,就醒不过来。” 赵绵泽似乎并不意外,嘴角勾出一抹薄薄的浅笑。 “所以呢?” 夏初七盯着他的眼,一眨不眨,言词极是恳切,“所以,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若是有心,劳驾放我出宫。” “你想去哪?” “天大地大,哪里都比皇宫安生自在。” 赵绵泽沉默了。 屋外的雨点“沙沙”作响,被夜风送到窗棂上,那细密的敲击,在安静的屋子里,入耳格外清晰。灯光昏黄一片,二人目光对视,隔了好一会儿,赵绵泽才掀了掀唇。 “小七,再给我一点时间。” 夏初七微微一笑,“我给你时间,陛下他老人家,恐怕不会给我时间了。” 赵绵泽又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考虑了片刻,再出口时,他的声音压低了许多,“你无须害怕,这宫中到处都有我的人……你的身边也有,可保你安全。” 夏初七心里微微一惊。 果然,她的身边有他安插的人手。那他到底知道多少? 看了看他淡然的脸,她发现,这个男人看似温和有礼,待人斯文,但是在公事和私事上却拎得极清。 思考了一阵,她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这些日子,你待我极好,已经为我做许多事情了,我很感激你。不瞒你说,我原本对你是有怨恨的,可如今看你与我叔父还有朝中的牛鬼蛇神斗法……我也心累得紧。我不想你为我冒这样的险。因为我的心里,如今仍是装着他。你为我做再多也是无用,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听她突然这样说,赵绵泽喉结微微一滚。 她的话,他并无意外。除此,甚至还有惊喜。 她若是告诉他,她已然不恋十九叔了,他一定难以相信。 可她既然能如此坦诚的与他交心,于他而言,这便是好事情。 忽地轻笑一声,他再一次抓住她的手,“小七,这没有关系。前几年是我们错过了。当然,最主要是我的荒诞,还有自以为是。若不然,你又怎会寄情于他……” 停顿了一会,他深深瞥她一眼,“至于如今朝堂的僵局,我虽骑虎难下,担了一个监国之名,却干不了监国之事。但不会太久,你给我时间,我自会解决。” 夏初七目光微微一眯,并不答话。 他再次一笑,目光烁烁,“小七,我们从头再来,可好?” “或许我可以帮你。”她突然说。 赵绵泽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回答的是上一句。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眸中一贯的温润之色随即被一抹凉意取代,视线变得复杂而幽深。他不知她是有意避开话头,还是心思根本就没在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