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娜玩笑一句,眉头又一次蹙了起来,“楚七,侯爷他真会没事吗?那太医院的孙太医说……钩吻之毒,实难清除。” “真的,千真万确的真!”夏初七拍着胸口打了保票,似是又想起来什么,“娜娜,说来钩吻乃是剧毒之物,若是有人诚心要害大牛哥性命,何必这般做派?把毒放在军棍上,一点一点渗入体内,见效极慢。若是直接吞食,定是活不成命了。” “你的意思是说?”赵如娜目光满是狐疑。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夏初七嘿嘿一乐,“要不然就是那人想不出没有更好的法子,或者没有别的法子能接近他。要不然……此事就没有咱们以为的那样简单。” “表妹说得对。” 这时,一道清越的嗓音传入耳朵。 等夏初七回头看时,只见元小公爷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步入屋内,一张风流倜傥的面孔上,斜挑的丹凤眼璀璨如同星辰,端得是难得一见的俊美男儿。只可惜,他脖子和脸上有好几条长短不一的浅浅抓痕,看上去有些滑稽。 夏初七哧的一笑,“今日一见,表哥别样风采?” “见笑!见笑!”元祐不太正经地笑着,漫不经心地坐了下来,先询问了一下陈大牛的情况,方才告诉夏初七道,“表妹,方才听你那么一句,我便想到了一件事。你说巧不巧,那应天府衙的仵作在验尸之后禀报,重译楼里死的那个巴布,也是中了钩吻之毒……” “也是钩吻?”夏初七讶了一声。 “对。”元祐重重点头,“也是钩吻。” 夏初七眸子微微一眯,心里暗自吃惊。 不过短短两天时间,一个重译楼,一个奉天门;一个北狄使臣,一个南晏重将;一个死,一个伤。若说这中间有什么联系,似乎有点儿牵强。若说这中间毫无关系,仿佛又隐隐有那么一点点猫腻。 如今北狄与南晏正处于和谈的关键阶段,和与不和,对于整个天下的局势来说,都极是敏感。故而,这一次,杀害北狄使臣从而影响两国和议的事儿,有很多人或很多国家都有可能来做。但毒死陈大牛,在军棍上使坏,似乎就有一点说不过去了。 当今天下,除了北狄之外,大晏的周围还有数个小国,比之大晏的地域辽阔,国力强大,那些小国土地贫瘠,国力资源相差甚远,一向只求稳定发展。这些年由于北狄与南晏的战争,这些睦邻们还算相安无事。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正是因为北狄与南晏数十年来不断的战事,他们才能求得偏居一隅的安稳。若是北狄与南晏就此和议,那么这些小国的日子就不甚好过了。 欺不过强的,就欺弱的,那是人性所致。 夏初七想,那些小国也有可以蠢蠢欲动。 ~ 这是自从晋王回京时的“金川门之变”以来,京师城里最不平静的一段日子。 几乎一夜之间,便谣言四起,有的说,是北狄内乱,朝中两派各有纷争,这才派人毒杀了使臣。有的说,是南晏赵构一派的顽固份子,不愿赵绵泽得以安枕无忧,这才做下这些事。也有的说,朝廷已经下了命令,正在秘密调集各路兵马,火速开向北狄与南晏边境,很快这战又要打起来了。 不过,外行看个热闹,内行看个引导。到底是怎么回事,永不会有人知道。 此事的硝烟未灭,五月二十二那一天,京师城的茶楼酒肆里,又多了一个热闹的话题——梓月公主要在射柳之日招选驸马了。 这梓月公主是洪泰皇帝的小女儿,据说长相娇好,又是适婚年龄,招选驸马自是不奇怪,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招选,即使大晏官方不说,民间亦有私自揣测,只道是为了把梓月公主许给北狄太子哈萨尔,算是南晏给北狄使臣被杀一事的最好台阶。 乱世传谣,盛世也传谣,这种事儿无人追寻真相,只图一个热闹。 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朝廷也在筹备“射柳”。 据闻,原本端午的射柳,这一回被安排在了五月末。 好些天来,夏初七都没有再出魏国公府,只是从梅子嘴里,零星的听说了一些外间的传闻。听来听去,众说纷纭,令她不免为梓月担心,为李邈担心。越是担心,越发觉得这困于“牢中”的日子,实是度日如年,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