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去的漠北,想想过去的辽东,真不知比眼下精彩了多少倍。 平凡如蝼蚁,尊贵如皇后。 若可选择,若可得自由,她宁愿选者前者。 孕期越来越长,赵樽却一直未见,就这样无聊的日子,一晃便到了洪泰二十七年的五月二十七。如今她肚子慢慢大了起来,已经不好再出楚茨院了。而陈大牛也醒转过来,她也没有借口再出去。 魏国公府很美,楚茨院更是精致。 可她真的腻味了。 她在等赵樽,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可左等,右等,等得心思都烦躁了,他还是毫无动静。她只是一次次的听人说起,他与乌仁公主关系极是亲密,他时常去宴宾院探望乌仁潇潇,他领她去了如花酒肆,他又领她去了如花酒肆,他还领她去了如花酒肆,他再领她去了如花酒肆……一男一女,没事去酒肆里喝酒,到底他要做什么? 女人的心病,都是想出来的。 她一日比一日烦躁,心里都酸出馊味儿了,赵十九还没来。 那一种念得到,听得到,却见不到的感觉,简直抓心挠肺。她不想去想他,可脑子里的他却像生了根,怎么也摒除不去。哪怕她闭上眼睛,面前也会出现他会心的微笑,或是一次打趣的贬损。每一个画面里,都是从他那一双眸子开始,瞧得她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出去。 这晚上,翻来覆去的折腾好一会,她气咻咻地扯过被子蒙上脸,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窗台上,小马和大马的“咕咕”声没有了。 窗户外,竹林里的风声也没有了。 夜,落入了无边无尽的苍穹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耳朵里突地传来一道低低的“咚”声。 她原就睡得不太熟,倏地惊醒。 夜,仍是静静的,什么也没有。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了片刻,那声音似乎是从床下发出来的。 ☆、第214章 你猜猜,我要怎样罚你? 夏初七心脏狠狠一缩。 几乎下意识的,她扼住左腕上的“锁爱”,熟练地抽出里面的刀片,翻转过臃肿的身子,便轻轻跳下了床。可再细听时,那低低的“咚”声却没有了。就好像先前入耳那一声,只是她的幻听一般。 屋子一片漆黑,没有半分光线。 她不动声色,静静地将身子掩在床边的纱幔中,像一只蜇伏的小兽,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很快,在一阵窸窸窣窣的爬动声后,她床前的脚踏板突然被人掀开,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从床下的空档里钻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夏初七眸子一厉,身子迅速扑过去。 “不准动!” “唉!”一道幽幽的叹息声里,她握住刀片的手腕子被人扼住了,“阿七这是要谋杀亲夫?” 夏初七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男人,仿若午夜的一场梦境,冷不丁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样的感觉太过美好,也太不真实,她幻想过,却没有想过真的会有这样的时候。愣愣地,她看了那黑影好久,都回不过神儿。 “赵十九……?” 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声。 “阿七,是我。” 简单的四个字,他说的声音极低,伴随着一道无奈的叹息,他慢慢起身搂住她微颤的身子,温热的气息呢喃一般喷洒在她的面颊上,像春风沸过枯柳,一点一点温暖着她,让她僵硬了许久的心脏终是破了冰。说起来,不过只短短的时日没有见面,可她却心里痛绞,恍如隔世。 自从他活着回京,她二人其实早就见过了。 可实际上,却一直都没有正经说话的机会。 因此,在她看来,这是从去年阴山一别后,他俩真正的重逢。 “赵十九……”她吸着鼻子的样儿,极是委屈。 “怎么了?”他揽过她的腰,小心翼翼扶她坐在床沿,自己拍了拍身上的衣衫,方才坐在她的身边,与她在黑暗中默默对视着,谁也没有动手去点燃烛火,谁也没有动弹半分,只静静地数着对方的心跳,听着对方的呼吸,过了许久,方才紧紧相拥在一起。 “阿七,你吃苦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