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的道理,他如今涌入皇城,必定是遣了手底下的全部人马赶来接应。 如今的局势,与他是大不利。 赵构已反,赵楷若也叛了他,皇城的防御系统就会陷入整体瘫痪,整个皇城也都将不再受他的控制。而且,他如今被困乾清宫,赵樽已然切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络,他的消息传不出去,外地的驻军也不能贸然入京勤王。 这一切,看上去混杂,其实也极为清楚。 皇城被赵樽控制,南方兵马在陈景的手里,赵构的大军屯于皇城,辽东还有一个陈大牛,赵樽手上有领天下兵马的兵符,皇城一旦生变,他一旦落入赵樽之手,整个大晏的军队都会反盘。 赵樽的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 战局胜负明显,他已是把他逼上了绝路。 ~ “砰嚓——” 一块受冻的枯枝,被刀剑切断,掉落下来。 乾清宫外面,赵楷急匆匆领着禁卫军赶到,正好看到那一朵临空飞舞的枯枝。他目光怔了怔,手扬起,一挥,身后大批的禁卫军就停下了脚步。甲胄森冷的人群中,一个校尉小声地上前请示。 “六爷,为何停住?里头正等着救驾!” “不急!”赵楷远远看着乾清宫的方向,嗅着空气里的硝烟味儿,嘴唇紧抿着,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一双阴戾的眼睛,微微地闭了起来,一动也未动。 二虎相争,不做渔翁的都是傻子。 外面局势混乱,他贸然进入里面,帮谁才好? 他也是洪泰帝的儿子,他也是皇室血脉,他躬着身子做了一辈子为他人做嫁衣的蝉螂,为何不能趁此机会,也做一次黄雀? “六爷,那现在什么办?”那校尉不解地抖了抖脚上的雪花,有些焦急。 冷风一吹,赵楷的声音,便有些飘扬。慢悠悠的,他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是极好的!”一道噙了笑意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不远处传来。 他回过头去,只见“踏踏”地整齐脚步声里,一群着装整齐的锦衣卫,也迎着风雨匆匆赶了过来。不过他们与赵楷一样,谁也没有急着踏入那一个正在用鲜血洗地的乾清宫,只把人马屯于此处,冷眼看他人染血。 “六殿下今儿倒是叫本座刮目相看了。”东方青玄轻声而笑。 赵楷看一眼他身后的锦衣卫,眉头紧锁,“东方大人见笑了。如今京中形势如此,本王也只为自保而已。难道东方大人与本王的想法不是一样?呵,本王看悠闲的样子,也不像是为了救驾而来?” “呵”一声,东方青玄似笑非笑,妖冶的媚眼看一眼乾清宫的方向,手指垂下,慢慢抚着绣春刀,一字一句,放得极慢,“自古以来皇权之路,无一不是用鲜血铺开的。我等身为臣子,也是不易。皇室自己人在打架,臣子如何好掺和?所以——” 看一眼赵樽屯在雪光下铁甲森森的禁卫军,他唇角的笑容扩得更大。 “姑且先等一下吧。” 两拔人马,分成两翼,守在了乾清宫门外五十余步处,谁也没有动弹,谁也不会率先发动武力。他们都知道,在那一条用鲜血铺就的皇权之路上,每个人都是一颗棋子,可谁也不愿意做棋子,心底都有自己的满满盘算。 一念之间,都有可能扭转局面,也有可以置自己于死地。 故而此时的取舍,尤为重要。他们谁也赌不起。 于他们而言,一个“等”字,最是合适。 可在这个“等”字里,这两拔人马之间,又在无形之中,牵制了彼此。 皇城内外的每一处,都在互相牵涉。可归根到底,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一些老奸巨滑的王侯公卿们,无一不是把目光投向了乾清宫之内的“胜负之局”。他们都不急着匆匆站队,都在等待一个“成王败寇”的结果来决定自己的取舍。 ~ 乾清宫外面的僵持,并没有影响乾清宫里的内斗。 只这一会儿工夫,赵绵泽的败局,已然显现,似无挽回之力。 “十九皇叔,好手段!”他幽幽一叹,在冷风的吹拂之下,他一袭明黄的龙袍飘然而起,皇冠下束着的头发,被风雪吹得略有一丝凌乱,向来温润如玉的面孔,也稍显苍白,一双赤红的双目,像一头逼入绝境的羊,但他似是不愿服输,目光深深看一眼夏初七,终是挑开唇角,冷幽幽地看向赵樽,补充了一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