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或者随便什么三教九流场所,这些地方他都能“混”,但不约在自己家里厮混。他想见两个爸爸的时候,就回那两口子的家,也不会把爸爸们弄来他自己的公寓,搞亲子活动或者看那俩人秀夫夫恩爱。沈承鹤有两次跟他从饭馆出来,喝高了,死皮赖脸贴着他不走,来他家里坐过,但是没有过夜。到晚上楚晗直接电召沈家司机过来,把沙发上哼哼唧唧撒赖的神经病拖走滚蛋。 但是,请房三儿到他家里坐坐,楚晗认为理所当然的。他并没有任何想法或者企图心,好像就是觉着,这个人可以越过他心里那条界限,进到真正属于他的生活。 一切都特别自然,当他信任和喜欢上一个人。 ☆、26|第四话.东神木 第二十六章不速之客 楚晗是第一次请小千岁进他家门,位于东长安街附近一栋高楼顶层的公寓。 公寓不算大,但归置很整洁,一看就知道主人罹患某种相当有品位的强迫症。 而且,房三爷是内行人,四下一看就懂了。换作沈承鹤那厮,即使来楚晗家十趟,他也看不懂。 比如,挂钟属金,金对应五行数术的西方,宅内钟表一律面向白虎位打卯。草编拖鞋属木,木对应东,门廊下所有拖鞋一定脚尖朝向青龙位摆放整齐。厨房所有厨具用锅,全部挂在灶台上方天花板镶的锅架上,自东向西,从最大号的爆炒锅挂到最小号的小奶锅,挂得就跟一溜曾侯乙编钟似的,光用眼看都仿佛读出一道韵律。阳台上所有盆栽的长势,全部朝向同一方向,再由主人每天给它们集体转动某个角度,每十五天转一轮回,暗合地脉潮汐之期。 两人进屋以后很自然,楚晗说“随便坐,随便看”,房三儿真就随便坐,每个屋转一圈,随便看。 长安街寸土寸金的地方,公寓只有袖珍的二室一厅,客厅稍微宽敞,卧室与书房就很小了。整体装修简洁,除了几幅不同艺术风格的油画和小件摆设,就没有装饰物了,一看就是单身男人风格。 楚晗双手插兜,跟在四处转悠的房三爷身后:“嗯,还成吧?” 房三儿点头:“很好啊。” 小千岁不时看出某个细节处的玄机,露出笑意,觉着楚公子很有意思。 “就是摆得忒整齐了。”这人又说。 楚晗轻松道:“习惯了,随手一摆就这么整齐了。” 房三儿突然一笑。那种笑意发自内心,又从嘴角勾勒出来,带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弧度:“楚晗,我要是动过你屋里哪样东西,你能看得出来?” 楚晗也不含糊:“我当然能。” “哦——”房三爷微微张嘴,故意露出惊讶表情,其实骄傲着呢:“我已经动过了,你自个儿找找看啊?” 你什么时候动过? 楚晗心想我一直尾随你,好像没看到你动过任何东西?他扭头迅速开始串屋,两只眼睛快速上下左右地毯式搜索他的房间。这种“搜索”对他而言其实很容易,一点儿不难。设想,他是一个从十六岁搬进这间公寓之后生活中所有家具一切家居用品每一样都拥有固定位置严格摆放方式的强迫症患者。每一样东西只要稍微移开两寸位置,都会成为房间里一个巨大异物,突兀地显现,会让他抓狂。 他找了一圈,三分钟,回来了。 房三儿大刀金马地仰在沙发上,一条腿敞开搭到茶几上,坐态风流不羁眼神却是软的,瞅着他:说啊? 楚晗一肘搭在墙边,也笑着看对方:“找到了。” “你……你把我阳台上那一排盆栽的第一盆、第三盆和第五盆植物,悄没声儿地帮我浇了水。叶子上晃着一两滴水,土湿了。我昨晚没浇过水,只能是你干的。”楚公子笑容温柔而明亮。 房三儿哈哈大笑着往后仰去,笑躺在沙发上,边笑边还用手抹一把脸。 好像也是很久,很久了,没有对着一个人如此开怀纵情,真是得意畅快!房千岁笑完拿开手,鼻子还有略微发红的样子,脸竟然也有些发红,沉默,望着楚晗的眼神就慢慢变得深邃。黑色瞳仁里仿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