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觉得自己是目前在场唯一一个脑袋正常的人,一定要坚守阵地,一边又觉得……确实、好像、真的、舒服了不少哎? 易咏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跟在两个人身后。 洛映白看了看背着窗户的沙发,又说道:“除了花以外,这个沙发也该改一下方向,背靠墙壁最好。” 他顿了顿,解释道:“风水要好,第一大原则就是‘山环水抱’,这句话并非一定指的是户外选址,小到房间里面,座位背后一定要有靠山,万事才不至于空虚无凭。更何况门窗这种气口都是一个房子中的纳气之所,人坐在这里,生气煞气交杂,当然容易生病。” 易咏忍不住道:“这沙发主要是爸妈在坐,我基本上不会坐在这里看电视。” 洛映白笑着说:“老师您眉凝气聚,神色清朗,状况也的确是比易校长好一些,起码晚上的睡眠应该不会差到整晚失眠,更不会觉得全身疼痛。但胸闷气短的毛病却是难免吧?” 易咏和易校长同时一愣,对视一眼,这一阵家里的人都感到不舒服,但是表现各异,孩子和妈妈觉得身上疼,易校长夫妻失眠,易咏则是呼吸不畅,现在想来他们几个平时在家里最常活动的区域果然也不一样,洛映白说的没错。 易咏脸上不赞同的神色渐渐隐去了,看向洛映白的眼神也郑重了一些,他缓缓道:“你说得对。” 洛映白道:“但是这些都是小事。如果没看错的话……” 他扭头看向二楼:“问题的根源应该出自那里。” 三个人上了楼,易家父子都是收藏爱好者,二楼的墙壁上挂了很多字画,旁边还有个柜子,专门用来摆放古董,易咏一向以这些东西为傲,但当他的学生在字画面前停下脚步的时候,他心里没有得意,竟然感到莫名的紧张。 易咏主动问道:“这里……是不是也有什么问题?” 洛映白冲他笑了笑:“老师,您家的宝贝可真多,米芾和蔡襄这两幅字竟然都是真品,我算大开眼界了。” 易咏一愣,脸色柔和下来:“你不大的年纪,眼光还挺敏锐的。” “之前您那门鉴赏字画的选修课我曾经旁听过。” 洛映白答了一句,目光却定在了另外一幅书法上,那是苏东坡的《江上帖》。 这幅字裱在玻璃框里面,面上的玻璃擦的也很干净,但是看在洛映白眼里,上面却似乎浮着一层浅浅的黑雾,使得里面的字迹都模糊不清了。 第14章 黄父 洛映白将画从框子里拿出来,捏了捏那张纸,神色莫名,问道:“这幅画是不是跟什么东西一起拿回来的?” 易咏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画是被他拿回来的,易校长心中一凛,道:“是,我跟这幅字一起带回家的,还有一个茶壶。” 洛映白道:“茶壶呢?” 易校长:“……在我书房里,被用来沏茶喝了。” 他从洛映白的语气就能感觉到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话的时候气先虚了,让易咏把那个全家最近都很喜欢的茶壶拿了出来。 壶一拿出来,洛映白都不用接在手里就能感到浓重的煞气。 他刚才看苏轼那副字的时候,在上面轻轻一捻,表面上的黑雾就已经散尽,说明字上的煞气不过是从别的地方蹭到的。现在洛映白能够清晰地看见,面前这只茶壶的壶口处,正在向外喷着黑雾,黑雾又一点点向着周围扩散。 他立刻对身边的两位师长肃然起敬——用这个东西沏茶喝,竟然还能活这么长时间,真是命硬啊! 也就是易家书香门第,德行出众,自然有清气庇佑,换一家人恐怕早死绝了。 洛映白将壶接过来,用手一点点在壶身上抚过,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摸在深褐色的陶瓷上,有种说不出的美感,好像也成为了工艺品的一部分。但那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雾却好像有点害怕他似的,变得收敛很多,自发绕开了洛映白的手。 更加奇怪的是,那只壶上原本的深褐色竟然随着洛映白的抚摸渐渐褪下去了,露出晶莹纯白的底色,壶身也变得光滑起来,好像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样新的东西。 易咏和易校长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目瞪口呆。 易校长脱口道:“我以为是紫砂壶,竟然看走眼了?” 洛映白把壶放在桌子上给两个人展示:“您也不算看错了,只是紫砂原本只有外面的一层,内里是甜白瓷。” 甜白瓷的质地可要比紫砂贵多了,平时只听说过以次充好,可没人脑袋抽筋废这么大力气以好充次,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毕竟事关全家人的安危,易咏实在沉不住气了,问道:“映白,这壶上的问题是不是很严重?”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口气已经由刚才的不赞同变成了忐忑与依赖。 “没关系,现在及时把问题解决了就不会有事的。” 洛映白先安慰了一句,这才将那把壶转了个方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