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力气,刚吃了点儿东西还来不及消化就要跑路,划水的手软得扒拉不动。就在他两眼一白以为要葬身鱼腹之时,一直往上摸的手指终于探出了水面。 他却不敢猛然探出头,先伸出竹竿儿出来呼吸了几口气,待缓了过来才敢小心将脑袋抬出水面。 ……还好没闹出大动静,他冒头的地方正是城墙边儿上,附近有一队队官兵在巡逻。白睢把牙一咬,遂又将身子潜入水下,游是游不动了,就靠着这根竹竿顺流飘远了。好在水流不急,淹不死他。 人在水里泡了一夜,等上了岸他险些不会走路,踉踉跄跄躲进一个山洞,在那里打开了湿答答的包袱。 肚子饿得咕咕叫,包袱里的竹筒封了蜡,打开一看,里面的干粮还好好的呢。 “大彪办事就是靠谱!”他狼吞虎咽吃起来,涩涩笑了,想到苗小柔,多少是有些担心的。 包袱里还有一套土里土气的粗布衣裳和一双布鞋,用油纸裹着,一点儿都没湿。另有几两银子给他当路费,以及一个匕首给他防身。 “便宜林恒那小子了。”他啐了一口,有点儿后悔这么好的“贤内助”自己没把握住。不过只可惜了一阵而已,想想还是算了,太剽悍了夫纲难振,而且下不去嘴。 仅仅休息了一小会儿,没空伤感,闷头想了一阵接下来该往何处,待想清楚了他便捶捶腿踏上了自己的路。 “出人头地……呵,等小爷我杀回来!把父仇报了,把母仇也报了,还要复国,要把有的人挫骨扬灰……要让有的人享受荣华富贵一辈子……”他一路碎碎念,咬牙切齿地兀自叨叨着,依然还是苗小柔口中的三岁小孩。 可他的心,却在这一夜彻底成长。 白睢没能如愿走上一条英雄之路,却走了另一条荆棘更加繁密的道路,他手里须有一把快刀方能到达终点。 他并不惧怕,因为他自己便是一把刀。 他想清楚了,他要去泉州投靠广平王。广平王是最可能反的,给他一个机会“挟天子以令诸侯”这野心勃勃的老家伙巴不得。 去当个傀儡好了,活命是头号要紧事不是么。 少年有好多话想找人说,尤其是想对她说,便在河岸边的淤泥上用树枝写下几行字——彪,我要去给人当狗了。衣服合身,裤子勒裆,干粮没有绿豆口味欠佳。今往泉州,道阻且长泥没屦,勿念,珍重。 苗小柔,是他如今唯一的亲人了啊,一起长大,几乎没有哪日不斗嘴的。想到不知何时才能见面,这心里空落落的。 抬头望望焦阳,白睢眯眼皱起眉头,再低头便闷头一直走。 他会先去附近的白云观,老爹带他去过一次,曾经说过有性命之忧时可前去找寻无忧真人。他当时当老爹说胡话呢,听多了反正记下了,也没去深究。这一路去泉州势必遇上许多阻碍,无人从旁协助是万万不能的,但愿这位无忧真人能帮上他的忙。 运气好,这一路不曾遇上官兵搜山,一天之后他就顺利到了白云观,也找到了那位无忧真人。 经真人确认,他确系前朝世子再无商量的了。说明来意后,那无忧真人便答应安排他近几日同自己人上路,由他们护送着去泉州。 离开之前,他想知道苗小柔的近况,那真人便也依着他着人去打听。 永州城通道被阻,要打听消息很是艰难,两天过去那打听的人才在深夜赶回来。彼时,少年正拿着无忧真人赠与的宝剑习武呢。终于得偿所愿能正大光明挥舞兵器,他兴奋得满头大汗也没停下歇歇的意思。 ——大彪,看到没,小爷我这套剑法厉害不厉害! 无忧真人年近八十,是个白发苍苍的和蔼老头子,满脸笑意看着他上蹿下跳,捋着胡子甚是欣慰:“成才了,成才了,我大黎复国有望。” 白睢咧嘴笑,眉心微微蹙起:“真人放心,我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