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时都在后悔当初的决定,如今留了那么严重的把柄在杨毅手里,不定哪一日就能叫自己人头落地。 那是叛国之罪! 可这般等着,又比割肉还痛苦。 万般无奈之下,一个念头慢慢浮上了他的心头。 这日,穆戎刚刚睡下,还没与姜蕙说几句话呢,就听金桂道,说何远有急事求见。 他披了衣服起来,走到堂屋。 何远禀告道:“殿下,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明儿要与太子殿下去狩猎。” 穆戎一怔。 这事儿出乎他意料。 太子这节骨眼上竟然还有心情打猎? 他满腹狐疑得回了卧房。 姜蕙见他又钻进被子,松口气道:“还当你大晚上的要出门呢。” 他没有说话。 姜蕙把脸埋在他怀里,冬日越来越冷,即便有炭盆,也得两个人依偎着才舒服。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后背。 过得半响,忽地道:“你说皇兄与父皇去打猎,是不是有古怪?” 最近还是第一次,他主动与她说起这些事情。 上回就是杨拓被杀,人头挂在城墙示众,他都没有提,她还是听下人说的,姜蕙想一想道:“冬天打猎也别有乐趣,指不定是父皇憋了许久呢。”皇帝贪玩,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说完抬起头看他。 他眉头微微锁着。 “你是不是还瞒着什么?”姜蕙把手指伸到他眉间推了推,“两个人想总比一个人想好,看你愁的。” 穆戎道:“本王有什么好愁的,只是没想明白。”他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轻轻的,过得会儿才道,“皇兄不是有凭证在魏国人手里吗,那些人现在便在京都。” 姜蕙吃了一惊,伸手拍他:“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告诉我。” “还不是怕你操心。”他轻抚她的肚子,“你原本只要顾着这儿就行了。” 姜蕙叹口气。 这是本末倒置,她最该顾着的就是穆戎,只要太子一日在,这二人之间的斗争就不会停歇,穆戎最终赢了便罢了,输了,她与孩子都无路可走,所以,有什么比他更重要呢? 绝没有! 她正色道:“那些人为何会在京都?我一直以为拿了凭证该躲在最隐秘的地方。” “是为救杨拓。”穆戎把来龙去脉说了,“我原先也不知,后来发现皇兄对天牢有些企图,才想到其中的关系,定是那些人胁迫皇兄救人,你不是说杨拓是皇子吗,可见他的重要。如今皇兄没救成杨拓,必定也惹恼了魏国人。” 如今都不用他动手,只看好戏便成。 谁料太子突然要去狩猎。 可他平日里,并不是喜好这个的人。 姜蕙明白了,她沉吟片刻道:“这次狩猎必定非同寻常。” 其实穆戎也有这种感觉。 然而,他越往深处想,越是不敢想。 好像有什么在阻挠着他。 他突然又不说话了。 姜蕙微微闭起眼睛,很显然,太子已经走投无路,魏国人手里有凭证,假使不急着报仇,便可以拿来胁迫太子做任何事,又或许,恼怒之下,便凭此对太子重重一击。 无论是哪一种,太子都受制于人。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太子根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除非拿到凭证。 可谈何容易? 杨拓死了,魏国余孽都是死士,根本不可能告知他凭证的去处。 没有路了。 除非他亲自向皇上求饶。 看在父子一场,或许皇上能留他一条命。 再者,便是苟延残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