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天君。” 余慈还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使得女修躬身行了大礼。不过这半生不熟的名字,还是刺激了那份记忆,让他很快就恍然大悟:“原来是骆道友。” 骆玉娘,这不正是平治娘娘座下爱徒吗? 世事巧合至此!刚刚还和董剡说起薛平治,转眼就看到了她的徒儿! 余慈甚至怀疑,是不是刚才他们的谈话,都给骆玉娘听去了? 不只是他,董剡也这么想,脸色都有些发白。 且不说薛平治,便是骆玉娘,也是北地长生真人中,有名的狠角色,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真到关键时候,却是尽走极端,没有任何妥协可讲,相应的战意坚定,手段残酷,人人都要忌惮三分。 董剡在胡思乱想,骆玉娘却是压根没理会他,行礼已毕,便问余慈:“天君是来参加酒宴的?” 余慈道:“偶然路过,应故人之邀……骆道友与鲸王有交情?” 骆玉娘微微一笑:“有过数面之缘,故而来凑个热闹,也是忙中偷闲。如今北地飘摇,百花谷也不安稳,我与恩师出来,也是为寻一处安静所在。” 余慈微愕,虽说彼此也算故人,但那关系可微妙得紧,这样说法,未免是交浅言深了。 哪知话一说完,骆玉娘又道:“如今思来,当年情急之下,多有得罪,万望天君恕罪。” 这就引到旧事上去了,余慈虽是心怀坦荡,不会纠缠已经了结之事,但也不想轻轻巧就说“没事儿”,也只有微笑而已。 骆玉娘见他表情,又是一礼拜下:“恩师得天君手制符箓,这些年大有起色,如若不然,大劫之下,凶多吉少,这份恩情,玉娘铭记在心。但此有用之身,任凭天君驱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里满满的江湖气,感情却甚为真挚,这一点余慈也是有感应的,使得他对骆玉娘好感大生。 当年他一门心思想着脱困,注意力大都放在谷梁老祖师徒,还有薛平治等关键人物身上,对大多时候都不显山不露水的骆玉娘,印象很浅。 如今没有了谷梁老祖、薛平治这等大劫法宗师的“压制”,这一位的锋芒便彻底展露出来,尤其这豪爽直白的性情,真有乃师之风——当然是指未遭逢大变之前。 他向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当即就哈哈一笑:“骆道友一片尊师之心,我知之矣。至于什么驱策,就言重了。不知平治元君何在?” “师尊到此寻访旧友,眼下却是分开了。” “唔,有机会还真要拜访。” 骆玉娘忽一摇头:“何必再觅他日,我今日便引天君过去如何?” “嗯?”余慈有些惊讶,“这个……怕是打扰了元君兴致。” “怎会如此?恩师想必也乐于见到天君。” 骆玉娘眼眸闪亮,当真是盛情相邀,语意诚挚。 余慈脑子转了一圈儿,略有所悟。 说起,她们师徒也是与罗刹鬼王仇深似海,如今自己与东海针锋相对,背后还有一位莫测高深的“上清后圣”,这等天然盟友,骆玉娘怎会错过? 当然,立场是一层,实力是一层。 若他还是当年被迫订了城下之盟的小小修士,就算骆玉娘热情相待,也不会现在这种礼仪姿态。 余慈有些心动了。 像是薛平治,还有与她交善的谷梁老祖,虽未立宗门,却是北地有数的强者,即使自己与这二人因当年之事,有些龃龉,最后怎么也算是和平解决。尤其是玄黄杀剑,谷梁老祖师徒明知虚实,依然守诺不取,直到数月前,另生事端,才暴露出来,这份固守信诺的坚持,余慈也要另眼相看。 若能就势化解心结,便不是助力,也不至于成为阻碍。 况且,观骆玉娘的态度,这类合作,应该大有可为才对。 余慈也不矫情,若能得此盟友,可比一场没头没尾的酒宴强出太多了。他抬头看了看月色,笑道:“踏月寻友,也是一件雅事,如此,便请骆道友引路罢。” “那,请恕玉娘冒昧。” 骆玉娘忽尔嫣然一笑,行了个抱拳礼,转眼踏到余慈船上。 余慈也还罢了,董剡则是一惊,紧接着,他脚下生风,足不沾水,轻飘飘给送下了船,移到一旁呆头鹅似的曾悦身边。 骆玉娘就立在船头,不见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