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言简意赅地回答,接着便传来一张裹着浴巾的照片。乱糟糟的头发,瘦削的肩膀,和随意晃荡的长腿。非但不凹身材,连柔光和美图修饰都没有。 不自知,也就不会刻意摆弄这副好身材。他回道:“要脱掉的。” “好啊。”司芃还是答得爽快。 凌彦齐在酒店大床上等了好几分钟,心想这高冷小妞真会乖乖地找个好角度摆个pose,拍张性感美照给他看么? 司芃还真发过来了,他迫不及待地翻身去看。 真是张一丝/不挂的性感美照。照片里的女主角侧跪在白色沙滩上,双手高高举起,伸向蓝天。饱满挺立的胸一览无余,腰完全地陷进去,本来就浑圆挺翘的臀部,向后撅成更为夸张的曲线。人间尤物,莫过于此了。 只不过不是司芃。 深更半夜给他发这种照片,缺根筋吧。凌彦齐问她:“你喜欢这样的?” “你不喜欢?” “喜欢,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啊。” 过一会儿司芃才回:“手机前置摄像头太烂,不会自拍。” 雨季来了,雨下得越来越密集。还有快递穿着雨衣送货上门,司芃纳闷,她啥也没买。剥开包装严密的外盒,拿出一部手机。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寄过来的。就为了看一张半夜裸/照。 司芃靠着窗,看雨打落一树的玉兰花,拿起这新来的手机,拍张照片发过去。 凌彦齐只回一个“好”字。过了十来分钟,才明白司芃发照片的意图。“这么快手机就送到了?” ☆、050 如果所有事情都以对错来论,未免太无趣。以利益来论,未免太悲哀。 ——司芃日记 冒着雨,司芃去院里捡拾七八朵完整干净的玉兰花进来,清水中放少许盐,浸泡一会,然后沥净后放入玻璃茶壶,注入开水,加盖再闷泡二十分钟。等开水变温后,加入两勺蜂蜜,做成玉兰花茶,端去给卢奶奶喝。 卢奶奶喝两口,便尝出味道来:“好香。也是你阿婆告诉你,新鲜的玉兰花可以泡茶喝?” “是啊。” 卢奶奶轻捧玻璃杯,置于膝上:“好久以前我也喝过这种玉兰花茶。她真是心灵手巧,不仅会做玉兰花茶,还能拿玉兰花做汤羹。” “她是谁啊?” “也是个自梳女。以前一起出去做工,她比我小几岁,我一直叫她秀妹。” 司芃低着头,闷闷地不说话。 “你在定安村长大,有没有见过她?她前几年都还住在这楼里。” “没啊。” 卢奶奶见她话好少,以为她不感兴趣,便说:“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别啊。反正外面下这么大雨,我们哪儿也去不了。你就说说吧,我,当故事听。” “我第一次见秀妹,便是这个地方,当时可不是这样的楼。我阿娘带我走亲戚,来到这边。门前有好几级台阶,木门也好高,就是快烂了。推开门进来,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就是岭南那种大户人家常见的庭院和长廊。秀妹一家,只能住在西南的偏角上了。那时流行分地主家的家产田地嘛。我们卢家是一穷二白的人家,分不到我们头上来。算了,那都是些老古董的事,你们小孩子不懂。” 她指向卧房:“我床边的柜子上有一本相册,绿色封面的,你拿过来啦,我给你看看。” 司芃小跑着进去,拿相册过来,还拿了卢奶奶的老花眼镜。 卢奶奶翻开第一面,只有一张照片:“我第一次照相,就是和秀妹在一起。她有个年长九岁的阿哥,是喝过洋墨水的人,当时能出国去念书,很了不起的。那时候相机也是稀罕货。我俩放完学回来,正好他回乡,院子里就给我们照了这一张。” 照片里,两个差不多学生打扮的姑娘,一高一矮并排站着,样貌已模糊。司芃指着高个的女孩:“这个是你啊,奶奶?” “是啊。我是一张国字脸,下巴两侧好宽,不如秀妹秀气,她是一张标准的鹅蛋脸。” 司芃摸着自己的下颔骨,仰脸看着卢奶奶:“我下巴也好宽。” 卢奶奶被她的神情逗乐了:“哪里是宽,你是太瘦,脸上一点肉都没有。” 她再往后翻,照片大都是她在雇主家带小孩,顺便露了脸或是背影。她一个一个地和司芃介绍:“这还是我在香港时,也不过十七八岁,根本不懂富人家做事的规矩,经常做不好,从天光一直站着做到天黑,都做不完。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卢奶奶手掌蜷着,挡住脸前,她在模仿当时的自己,“但是不敢哭得大声哦,怕吵到别人,会挨骂,第二天没有工做,自己挨饿不打紧,还没法寄钱寄东西回大陆这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