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零五分,余生睁开眼睛,从白彰的床上坐了起来。 其实他半个小时前就醒了。只不过第一次睁眼的时候,只感受到极细弱的光线,意识到可能是视力问题,余生便想多躺一会儿,等等看会不会恢复些。可惜并没有太大改善。 他微微叹了口气,摸索下床,凭借仅剩的一丝视野找到房门,旋开走了出去。 慕西泽房间里传出轻微的敲击键盘的“哒哒”声。 “你醒着?”余生扣了扣门。 “哒哒”声停止了,窸窣的拖鞋底与木板摩擦声渐近,接着门被打开,余生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人形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是慕西泽稍显沙哑的嗓音:“起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余生耸耸肩,“你熬了一晚上?” “嗯。不过我习惯了。”慕西泽说时已察觉到余生的眼神有些对不准焦,不禁又问一句:“你视力又变差了?需要戴眼镜吗?” 余生摇头笑了笑,“到现在这个阶段,眼镜也没多大用。除非我弄个一千多度的酒瓶底压在鼻梁上,太不美观了。” “可你这样在聂组长面前根本瞒不住吧。” “还用瞒么?”余生脸上带着自嘲的苦笑,“他已经知道了。” 慕西泽这回总算有些惊讶。 “他知道?”慕西泽轻轻挑起眉梢,“我以为他在发现这件事之后,会先抓狂一阵子,然后再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一样宠着你。可昨天我看他好像还挺淡定的?他知道原因吗?” 余生默默点了下头,片刻后才又“嗯”了一声。 “喔——”慕西泽刻意拖长了音,“头部中枪可不是小事,能活下来都是奇迹。凭你俩的关系,光想想都该感到后怕。他是不是因为太震惊了,反而显得异常冷静?” “我不知道。”余生说完推开慕西泽,自己摸索进他的房间,走到床边慢慢坐下。 慕西泽转过身靠在门框上,目光颇为深沉地打量着他,“你俩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余生顿了顿。因为清楚敷衍对慕西泽用处不大,因此又低声补充道:“只是以前,我一直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做伤害我的事。就像我永远不会伤害他一样。可是现在……我也不敢确定了。” “听起来好像很严重。”慕西泽眼中一闪而过某些微妙的情绪,不过余生看不到。 “其实,我说句公道话,你别生气。”慕西泽边说边走到余生身侧按住他的肩膀,拍了两下又道:“在我看来,聂组长对你真是十二万分的用心。如果他真有哪里做的让你感觉不好,那大概就是到他容忍的极限了。人嘛,谁不是凡躯肉身,总得有点儿脾气。更何况你还对他东瞒西瞒,换一般人早炸了。他能忍这么久,耐心已经很不错了。” “瞒着他是我不对。但你跟我说的不是一回事。”余生突然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头猛地抬起将空洞的眼神投向慕西泽,“你什么时候多了跟人谈心的癖好?熬夜后遗症吗?” “单纯关心而已。”慕西泽笑笑,又加一句:“顺便想知道你会不会住在我这不走了。” “啧……”余生咂咂嘴,想说点什么又兴致不高,等了几秒才道:“放心,我今天就走。昨晚是特殊情况。等那事你查出结果了,咱再联系。” “也就是说——现在?”慕西泽敛起笑容。 余生一下子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