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着木质的楼梯,心里的困惑和折磨嘶啸而过,又变成了很诡异的、仿佛被施虐过后的安静。 “吃个晚饭就行。”姜郁善口气里带了一点恳求,“你这么多年都没回来,外公很想你。” 姜清昼没说话,好像在思考。 “你画的那个画,外公还放在客厅里。”姜郁善温和地说,话里全是紧逼的意思:“吃个饭就行。” “可以。”姜清昼很平静,“正好我有事想问你。” 他的话听不出语气,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却好像情绪涌动,朝着听筒输送着极为激烈的、冲突的信号。 王洁趁着人上楼,胡乱把外卖打了包丢出去。 姜清昼提了个小小的、方形地行李箱,很轻松的样子,让她怀疑那个箱子里什么都没有,手臂里还挂着件长款的羽绒服,走了下来。 “……你干嘛去?”她预感大事不妙。 姜清昼没抬头,跨了几步,在玄关柜里翻证件:“去我外公家。” “你这架势感觉又要出国逃难。”王洁凑过来,“去你外公家干嘛啊?带个画册去,你们家公司那么大,弄点艺术品。” “他过生日。”姜清昼面无表情地把身份证塞进口袋里,“主要是找我妈。” 王洁不说话了,闭着嘴往后退。 “记得锁门。”姜清昼扫了眼餐桌,“扔垃圾。” “你去你外公家,带羽绒服干嘛啊——”声音被利落的关门声截断。 王洁突然觉得后颈发凉,宽敞的客厅安静下来,被锁上的房间阴森森地看着她。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走为上策。 “王洁?”一声悠扬的、古怪的动静从手机里传来,把她吓得跳起来。 “你吓死我了!”王洁看向餐桌上的手机,通话还开着免提,路易斯不知道听了多少,十分有眼色地保持了安静。 “姜,怎么了?”路易斯中文还算流利。 王洁摸起手机,关了免提:“没事,找他妈算账去了。” “帐?展?”路易斯没明白,不过很快又问:“展出顺利吗?” “好得很。” “你和姜什么时候回来洛杉矶?”路易斯问,语气终于带了点商人的精明。 王洁干笑一声:“早呢。” 对面的人哑然,过了几秒,有点不理解地叹气。 于丛落地的时候感觉全身火辣辣地疼,匆匆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脸色看起不再像难民了,但腰疼得要命。 一开机,微信消息就涌了出来。 公司群里拉着点外卖的消息就有四五十条,最新一条是陆路花问他到没到哈尔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