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上翻了半页,没看到姜清昼的新消息,倒看见他妈头像后面的红点。 童曼这几年不爱用微信,大多时候都习惯给他打电话。 “怎么关机了?”童曼问他。 过了一会又发:“没事吧,有时间的话给我回个电话。” 于丛回拨了一个语音聊天,提示音很欢快。 “手机怎么关了呢?”她声音柔和,带了点焦急。 “刚在飞机上。”于丛轻声说。 童曼又问他:“怎么打微信?” “公司的手机,我自己的没电了。”于丛低着脑袋走路,看着地面上反射出的白色灯光。 “哦,这样子。” 到了地下停车场,温度骤低,他囫囵套好羽绒服,夹着手机说话:“今天出门了吗?” 室外风声喧嚣,衬得听筒那端格外沉静。 “去了趟超市。”童曼慢慢地说,“今天去音乐学院了。” “怎么了?”于丛有点不安。 “没什么事。”童曼像是感觉到什么,笑了声,“就是退休工资调整了,去签个字。” 他安静了一会,说好,准备再闲话几句。 “那你元旦之后回来吗?”似乎犹豫了许久,童曼小心地问。 于丛没什么犹豫:“回的。” 成排的私家车停在出口,抽着烟聚在一起取暖的人朝他投来意图明显的目光,好像在猜测这个南方人会落入哪个黑车师傅的手里。 远离地面的半地下干燥寒冷,裸露在外的手没两分钟就僵得没什么知觉,于丛举着电话,很快地越过了准备拉客的人群,往藏在深处的租车行去。 他身上的痛感被低温冷却了一些,几乎快感觉不到了。 “那等你回来,去看下你爸爸。”童曼说话的语气宛如自言自语。 于丛抿了抿嘴,说:“好。” “那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你忙吧。”她得到了答案,安下心来,“按时吃饭。” “知道了。”于丛身上还背了个包,艰难地掀开了挡风用的塑料帘,“你也是。” 车行里暖烘烘的,老板穿着个背心在吃东西,脖子上挂了个虎头链,很熟络地和他打招呼:“来了啊!” 于丛确定没见过他,很敷衍地点点头。 “租车呐?”老板把红肠丢回桌面,给他举了个二维码牌:“扫码,瞅瞅要哪样的。” “预定过了。”于丛感觉手指的血液又流动起来。 “知道了。”老板把牌子放下,一只手不停歇地又拿起红肠,“赶明儿可能要下雪,你到时整不了打电话给我。” 于丛愣了几秒:“下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