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他说了这么长,说得这么清楚,那确实是主意已定。 庞子峻只好和长生说:“行了, 你回去和你们家夫人说吧, 这事后面再安排。” 长生焦头烂额,他没办法说,家里也乱了套。 夏姑娘进门的事, 原本是要大办的,准备了花轿,准备了新房,还备了一桌酒席,一早下人们便去夫人房中请示事情, 结果那边竟说夫人病了,所有事情一概不理,于是下人们便失了方寸,不知该怎么办。 他跑回去了一趟,又跑过来叫人,将军却不知是酒没醒还是怎么,竟说改日再说。 长生为难了一阵,在骆晋云身旁道:“再过一会儿,今日要宴请的人都该来了。” 骆晋云没回话,庞子峻随意道:“那有什么,都是我们几个好友,你就说元毅在这儿喝多了,去不了,改天再请他们喝酒。” 长生无奈,回骆家去禀报。 但禀报也只能和管家说一说,管家也不能作主,最后捱到中午,骆晋云还没回去,只得吩咐下去,今日不接夏姑娘进门了,改天再说。 但府上已经传开,都知道将军是去了水云楼喝酒,喝多了不想动,这才要改天。 管事妈妈们暗忖,所以这夏姑娘说受宠,看来也就那样,要不然怎么连进门的日子都能去喝酒?喝酒还罢了,订好的日子,竟是说改就改。 直到下午,骆晋云才回府。 回来后,也没过问今天的事,只一头将自己关在了和正堂,没一会儿,又叫了院内文书先生刘甫进书房。 刘甫进书房时,便见骆晋云静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 刘甫道:“将军。” 骆晋云也没看他,只开口道:“坐吧,研磨。” 刘甫知道将军是有文书要写,便赶紧唤人打水来他研磨,一边研着,一边问:“将军要写什么?” 骆晋云仍是看着窗外,默然半晌,回道:“休书。” 刘甫研墨的手抖了抖,觉得自己听错了。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斗胆问:“将军是要写……” “休书。” 骆晋云又说了一遍,声音平平的,没有一丝感情的样子,并不像是气在心头,或是随口一说。 刘甫半晌没动,停了一会儿才继续研墨。 心里却早已是惊涛骇浪。 将军,竟然要休妻!!! 休夫人薛氏? 可夫人好好的,无人不赞,他为什么要休? 这休妻的事可不是说说的,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怎么就要休妻了? 骆氏族长能同意? 不过骆氏族长还远在幽州,将军又是京中高官,族长也管不着。 那老夫人能同意? 薛家能同意? 说休妻就休妻,这也太儿戏了! 刘甫想着,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态。 可将军面带郁色,不威自怒,他不敢多言,只是安静着研好墨,铺好纸,然后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仔细写下“休放妻书”几个大字。 休妻说来是桩大事,但写休书却十分简单,都有大致的格式,只须按定式写,再增减一两句便好了。 如骆家这样的门庭,休书也会写得极其温和委婉,只说“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一别两宽,各生欢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