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极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和陈霖周旋:“霖哥,您误会了。我只是个打工的,何总让我来运货,我只能来。我要真和展警督有什么关系,他能让我来干这脏活吗?” 陈霖面色没有变化,眯了眯眼睛,冷哼了一声。 乔抒白的大脑终于清晰了一些,他迅速地回想出事前后的细节,忽然嗅到一丝生机。 他看着陈霖,苦笑了笑,摆出最低的姿态:“霖哥,您现在把我抓了,虽然能出气,但何总没什么损失。我只是个普通运货员,像我这种小喽啰,何总手下多得是,死了一个,还有一打等着接活呢。” “是吗?”陈霖转转眼睛,问他,“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给你们何总一个教训?” “霖哥,我不懂这些,”乔抒白低眉顺目地说,“但您想让我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的。您今天饶了我的命,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陈霖看了乔抒白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 他转身往回走,重新坐在椅子上,做了个手势,让那个叫“阿浩”的男人把乔抒白手上的手铐解开了。 “乔抒白,”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乔抒白,“我今天要是把你放回去,你打算怎么和何褚解释?” 乔抒白的手腕得到放松,右手臂却更疼了,他几近晕眩,闭了闭眼,对陈霖说:“霖哥,您把我打个半残,只要别打死,丢到边境,让何总把我捡回去就是了。” “还想挨打呢。”陈霖睁大眼睛,像看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看着乔抒白。 “霖哥,我不怕挨打,”乔抒白讨好地对陈霖笑了笑,“我能活着就行。” 陈霖沉吟片刻,终于说:“就按你说的,我留你一条命,你替我做件小事当交换,怎么样?” 陈霖要求有些奇怪,让乔抒白在何褚的劳工三厂,偷偷替他做一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劳工体,说要用来当日常的替身保镖,但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好的,霖哥。”乔抒白听罢,恭敬地低下头。 他的心跳迟钝地变快了,心中虽然庆幸自己方才的猜测没错,陈霖确实有事想让他做,否则不会比起拷问、警告,更像吓唬和威胁。但同时也觉得无力和惧怕。因为他听见陈霖笑嘻嘻的声音:“阿浩,好了,他想挨揍了。” 而后,那双黑靴子靠近他,单手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扔垃圾似的丢在了地上。 乔抒白被从车上推下去,摔在沥青路上。 他全身的骨头都像断了,右肩倒显得没那么疼,他仰躺着,像只濒死的老鼠般扭动,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阿浩给他塞回去的手机,发现手机屏好像在车祸时便碎了,按了不知多少次,才拨出给何褚的电话。 又等了仿佛一整天,天幕从青灰变成深蓝,接他的车终于到了。 来接他的只有劳森和陆医生。 劳森头上也包着白色绷带,两人费劲地把他抬上担架,放在车里,陆医生便给何褚打了电话。 乔抒白耳朵已听不清声音,只抓住了几个关键词:“非常严重”,“危险”。 挂下电话,陆医生拿了一个冰袋,敷在乔抒白充血的左眼球上,而后打开了一个金属保温箱,拿出几支白色的针剂,替乔抒白注射。 乔抒白原本并不期待针剂会起效,然而一种发痒的、细小的疼痛忽然从他手臂的注射点蔓延到指尖。 破裂、红肿的皮肤和骨头仿佛快镜头中雨林中的植物,在光晕变化中,迅速地愈合了起来。乔抒白的四肢痉挛着,呼吸变得绵长和顺畅。 “原来康复剂起效这么快,”陆医生说,“第一次看见。” 乔抒白眼睛的充血消了,视线变得清晰,他看见劳森皱着的眉头,和车里的情形。 “他到时见何褚可能得化个妆了。”劳森伸手碰了一下乔抒白的皮肤,又很快地缩回手。 陆医生又抽了一支营养剂,问劳森:“要让他完全康复吗?” 乔抒白头晕目眩,口渴得小腿发麻,扶着担架的把手,坐起来问:“有没有水?” 话音未落,他便咳嗽起来,他的肋骨好似还没完全愈合,一咳便疼得坐不住,人左右晃动着。 “……都给他打了吧,看着都快死了。”劳森扶住他的手,低声说,给他开了一瓶水。 箱子里所有康复剂都注射完了,乔抒白喝了七八瓶水,重获新生一般,靠在椅子上休息。他出了很多汗,皮肤上的血迹干着,但已经看不出任何伤口。 “送你回家?”劳森问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