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沨止没搭腔,扭头看他,眼神犀利,充斥着忖度。盛欢愣了一下,随即看懂了他在想些什么,无语道:“我不是想逃,你想哪儿去了!我是在非常客观的就事论事!” 顾沨止仍旧是一语不发,眼神微妙,盛欢寻思着自己在顾沨止那儿的信誉度大概已经是负的了,无奈极了,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他的眼睛转了转,想到一个方案,对顾沨止道:“这样吧,你可以派人去找一个人,他会帮我把东西都准备好的,我人不走,就呆在这儿,这样你放心了吧?” “什么人?”顾沨止道:“你朋友?” “算……是吧。”盛欢信口胡诌:“我爸的朋友。” “叫什么名字?”顾沨止道:“长什么样子?在哪儿能找到他?” “叫阿提密斯。”盛欢说:“一个貌美如花的金发白男,他生活比较小资有格调,经常去一家叫瓦尔登蓝的酒吧。” ”瓦尔登蓝?”顾沨止道。 “瓦尔登蓝……怎么了嘛?”盛欢心里“咯噔”一声,警惕道。 “哦,没怎么。”顾沨止说:“等你进学校了就会知道,我们那儿有一处‘小瓦尔登湖’,景色是出了名的好看,有机会带你去。” “啊?哦……”盛欢没料到他会说这些,当即应了一声,悬着的心也跟着放回了肚子里,敷衍道:“那敢情好啊!” 盛欢吃饱喝足,盖着软和亲肤的羽绒被,四仰八叉的瘫在床头,又昏昏欲睡了,临睡前,他半眯着眼睛,看顾沨止打电话喊前台来收拾餐具,随后跟服务生交头接耳的叮嘱了好些内容。 不用想,用头发丝儿猜也能猜到肯定是让服务生不要打理自己的任何求救讯息,顾沨止此人真是不狠即罢,狠起来毫无下限。 但好在盛欢此时此刻是真的不大想逃了,有吃有喝有好觉睡,乐不思蜀啦,这种神仙日子谁不过谁傻子,就算是及时行乐也够啊!他腹诽完顾沨止就翻了个身,安然睡去。 - 顾沨止没有打电话给熊提让熊提去跑这个腿。 以盛欢那狭窄有限的落魄社交圈,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一个“朋友”?还是个能替他打点私人证件和随身物品的“朋友”。 这种鬼话,骗骗熊子那种缺心眼儿还行,骗老谋深算顾沨止,不得行。 顾沨止冷笑一声,他坐进车里,打开导航,在里面输入了关键词“瓦尔登蓝”。 这名字也未免太招人喜欢了,最近出现的频率也委实是有点儿高的离奇了。 目的地定位在了下城区的一处红灯街,标识还怪醒目的。 顾沨止挑了挑眉峰,脑子里闪过两个大字。 “黑市”。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位阿提密斯先生应该就是藏匿在盛欢背后的那位神秘的“联络人”。 即便没有亲眼见过这位联络人本人,但通过盛欢每次行动的契机来看,这位联络人定然是神通广大。 顾沨止从车后备箱找了件蹦迪装换上,驱车前往目的地。 红灯区白天一片萧条,但好在乱有乱的好,至少没有人抓违章停车,顾沨止随便找了处地方停靠,然后就在车厢内窝着等天黑。 天气炎热,车内空调开的足,顾沨止的头倚着窗户,不知不觉竟困意上头,他眼睫垂落,猛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顾沨止活活被热醒了。 他大汗淋漓,湿透的衬衫紧贴着肌肉皮肤,让他不太舒服,他皱着眉头去摸空调的出风口,发现不知何时冷气居然停了。 顾沨止的神经顷刻间绷紧。 他不是毫无反侦察经验的普通人,此刻立即觉察到了不对,第一时间去四下检查车子的密封性。 车门车窗纹丝未动。 但在车后座上躺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果真有人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入侵了他的车子! 这个认知让顾沨止心口剧震。 他迟疑了两秒,倾身过去将信封拿过来,发现信封表面有着钢笔书写的漂亮的手写体,to mr.gu。 顾沨止隔空感受到了一股嘲弄的意味,遂拧着眉头将信封后的火漆撕开,从里面先抽出了一张折叠工整的烫金的信纸。 “致斯宾塞年轻有为的王牌专员顾沨止:非常抱歉以这样的方式与你相见,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是这辆车的空调系统实在是配不上它的身价,堪称拉胯,我轻而易举就能在空调风里混入气态乙醚,让你陷入长达半个小时的昏迷状态,在信纸的末尾我会详细为你标注空调系统的薄弱点,你可以的找时间加以改进,以免被人再次乘虚而入,重蹈今日的覆辙。” “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片红灯区,顾sir洁身自好,不是蹦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