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激昂地表示认同,很直接地说道:「就是,这位大哥说得很对,要是我们不将那叛徒抓回来,哪天他若逮着机会,说不定会对我们不利。依我看,咱们应该一人一刀将他砍成肉酱,这样才够痛快!」 旁边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论,纷纷大呼痛快,各个拍手叫好。这时,忽然一条黑影闪得飞快,在饭桌上落了下来。眾客一抬头,驀见一道剑光盛气凌人,往那年轻人的脖子架了上去。眾人大吃一惊,纷纷退避。年轻人不及抽身,立刻就感到脖颈冰凉,目光往长剑上一扫,整个人便定在了地下,丝毫不敢乱动。眾人惊魂甫定,这才看清那出剑人,原来是旁边默默坐着的女客。她的神色有些阴沉,持着剑的手染了些脏污,一身紫黑衣裳如墨,看上去就更显阴森了。 女客却不管眾人目光,利眸一扫,咄咄逼人地说道:「那个『叛徒』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说要一人一刀将他砍成肉酱,你配吗?」 此言一出,眾人不住大譁,全都面面相覷着,开始有人揣度这位女客的身份。人群中有人着急地大喊:「你干什么?快放开他!」 女客神色不动,将剑更往脖颈一靠,几乎要陷入了皮肤。年轻人小腿发软,深吸了口气,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位姑娘,不瞒你说,家父在几年前,因为一些纠纷,不幸亡于艋舺人之手。咱们和他们一向是水火不容,你说我和那叛徒有何深仇大恨,直接的倒是没有,但是他做了三邑人的走狗,本就该除之而后快。怎么?你难道想替他说情吗?」 女客神色凌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都是群不讲理的废物!叛徒也好,走狗也罢,全都是你们逼出来的!哼,你们越是不让我做,我就越要做给你们看!」 眾人一愣,突然都矇了,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们素不相识,无怨无仇,怎么就成了不讲理的废物了?而他们又逼她什么,不让她做什么,让她越要做给他们看了?不由得一脸纳闷,心中只是暗道莫名其妙。 这个女客自然是阿容了。这几天,她就跟个游魂似的,一直在大稻埕附近晃荡。她想了好多好多,总是理不出一个头绪,心里乱得很不说,眼下她第一个遇到的问题,是她的盘缠实在快用光了。以前纵使贫穷,还是有人在她身边陪伴她。如今只剩她一个人,不用几天,就足够让她嚐透穷困潦倒的滋味,真够难受的。心事一多,现在又听这些人开口闭口的「叛徒」、「走狗」,下意识就认为他们是在说自己。一个恼羞,便把所有的错都推给别人,为自己找藉口,甚至还动手威胁人了。 眾客呆了半晌,认为这个人大概是脑袋不清楚。饶是如此,那一句「叛徒也好,走狗也罢,全都是你们逼出来的」,依旧点燃了他们的怒火。少数沉不住气的已经先动上了手,其馀客人见有人打起来,瞬间就都跑光了。店小二有些傻眼,完全插不上手。圆脸汉子心中愤慨,义愤填膺地说道:「哈,这估计是条艋舺来的野狗,主子赏的饭不够吃,出来乱咬人了。大伙还愣着干嘛?快将她打死啦!」 这些人大半是些酒囊饭袋,没什么真功夫。阿容长剑一挺,立刻就将他们摆平了。那圆脸汉子一拳击在饭桌上,饭菜盘子都跳起来了,酒水茶汤洒了一地。他一步跳到桌上,一拳就衝阿容面门飞来。阿容腰向后弯,整个人翻了个跟头,腿往那圆脸汉子下巴一扫,竟被对方一把抓住。阿容一剑插在地下,支持住自己的重心。圆脸汉子将她一把抓起,米粒般的眼睛仔细地在她脸上端详,不自觉就奸笑了起来,鏗鏘有力地喝道:「剥光她的衣服,搜她身子!」 旁边几人与他萍水相逢,一听这话,都是迟疑了一下。有个人附和道:「艋舺人横行霸道,仗势欺人,对付这等恶贼,不须顾及道义!大伙快上,扒了她的衣服!」 其馀眾人听罢,彷彿要确认什么似地,都是互看了一眼,这才甩开了膀子加入战圈。阿容不知道哪根筋又跳了一下,那本能的鳶飞戾天再度爆发,她以手做剑,打了上来的两人,手掌忽然在前方的大汉身上一撑,借了个力。她就像一隻天空翱翔的鹰,被逼出一身阴狠毒辣,不肯受人拘束。眾人抬眼一望,正要上前抓她,阿容飞快地伸手入怀,指尖夹着一枚梅花镖,一扬手,那见血封喉的暗器立刻插入桌面,将圆脸汉子的手掌钉在桌上。饭馆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桌面鲜血狂喷,眾人都是一退步,没敢再上前。阿容一擦鲜血,从地上拔出剑来,往圆脸汉子脖子一抹,终于断了气。 此时,又有几个胆小的跑了。其馀人没料到她竟会下杀手,都愣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