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这种冰冷的眼神,段司宇从没见过。 他尽量心平气和,先攥住行李,“你要加班,没法来看演出,我能理解,但这是什么意思?” “我跳槽了,新的工作在沪城。”颜烟说。 “原先的工作辞了?” “嗯。” “什么时候?” “前天。” “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这是件小事?” “......” “所以你说今天要加班,其实是在骗我?” “......”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火气一下窜上来,段司宇冷着声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颜烟,说话。” 良久,颜烟终于出声,“......我想分手。” 分手。 一个他想都没想过的词,从颜烟嘴里说出来,毫无起伏,冷若冰霜。 段司宇差点失语,无法理解,“为什么?” “......”沉默。 “颜烟,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 “......”还是沉默。 段司宇再遏制不住火气,将颜烟从沙发上拽起,拉到眼前,只隔几厘,“说话!” “我没有不满。” 颜烟似乎颤了一下,而后盯着他的眼睛,很平淡地说:“我只是发现我不喜欢你了。” “段司宇,我不爱你了。” 如果颜烟能说出具体的不满,比如讨厌他作息紊乱,讨厌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写歌,讨厌他索求时毫无节制。 这些他都可以接受,能改则改,改不掉的再想办法,继续磨合。 可颜烟说的是不喜欢他了。 颜烟亲口说的。 不爱他了。 这天以前,段司宇嗤笑文艺作品爱夸大,像“他的话像一拳重击,打得我痛不可忍,分不清东西”这种文字,他嫌矫情。 不过一句话而已,能痛到哪里去? 可现在,他竟觉得程度太浅。 “痛不可忍”哪够用来形容? 他感觉骨头都要碎了,那些碎骨疯狂往外迸,扎破他的皮,每个毛孔都鲜血淋漓。 从前,段玉山骂他目光短浅,不务正业,一辈子成不了器,段司宇嗤之以鼻,全当放屁,因为在他眼中,不看好他的人都是傻逼,蠢钝迂腐。 可颜烟,仅用一句“我不爱你了”,就足以让他感到莫大的羞辱,失控,恼羞成怒。 颜烟可以讨厌他的任何缺点,但不能不爱他。 当时当下,段司宇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堵住颜烟的嘴,因为他没法承受下一句重击。 就这样,他们彼此撕咬,从沙发到卧室,月光味道的吻不复存在,变成血月那般凶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