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要赶人,这样的状况,史书里记载,多半是要造反啊! 而且江南老早之前就出过一回事了!死了好几个人,砍得脑袋都能累成小山,还有糊里糊涂烧死的。 那件事情办得隐秘,都过去大半年,江南平定,才慢慢传出来。 崔氏连忙俯下身问:“那年不是……不是有钦差下江南,把人都处置过?” 贾赦依旧大舌头,但脑子还能勉强转一圈,又道:“江南不能无人镇守,后面圣上又指一个去管事,江南提督本来就为着辖制节度使,手上也有几个兵,这回江南提督病了,按理说要报给朝廷……” 这样简单的道理,崔氏一个内宅妇人都懂,官员各司其职,若是不能当值,朝廷也好另派人去接管处置: “官员如果重病,都要往上报……尤其是管兵的!这我知道,戏文里都唱,多的是奸贼趁着主将不在作乱。” 贾赦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虽不学无术,但以前跟着长辈耳濡目染,略懂一些:“我也不知他们谈论的真假,江南节度使这么做,岂不是有二心?” 崔氏担心的是,以后事发今日一起吃酒的贾赦会不会被卷进去,到时候可是一大家子的人:“大爷今日是和哪几个人吃酒,他们既然听见风声,为何不报给圣上?” 真是不懂,那些人还领着皇帝俸禄,一口一个万岁,忠君报国,就是这样报国的? 贾赦捏着眉心,半躺下去:“谁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有卫家、冯家、还有忠勇伯……北静王……” 崔氏越听越心惊,那几家联合起来,要造反也不是不可能。 眼看贾赦说完以后,晕晕沉沉歪在靠枕上,再戳他也不动弹,崔氏无力叹气,开门出去。 刚刚被撵出去的通房一张鹅蛋脸,水杏眼,穿着一身藕粉裹纱,这一段时日贾赦很宠她,唯恐奶奶寻自己的晦气,赶紧把水捧过来,可怜巴巴的:“奶奶……” 崔氏看也没看花枝招展的丫鬟一样,亲自把水和帕子接过去,对几个守在外面丫鬟说:“你们去熬醒酒汤来,大爷昨儿个喝多了,我怕他晚上难受,今日我守着就是,你们在外间,不必进来。” 夫人亲自要照顾,不是她们当下人的能多嘴的,各人赶紧去熬醒酒汤,拿醒酒石,烧洗脚水,忙到后半夜里,院子才安静下来。 第二日贾赦是被热醒的,今日太阳火辣辣,撒在窗框上,贾赦挣扎爬起来,晃晃昏沉的脑袋,天旋地转。 崔氏捧着香片过来给他漱口:“大爷,你可好些?” 贾赦漱过口,揉着太阳穴:“他们那个酒,不知掺着什么,喝的人头疼,取点西洋膏药来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