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鸢寻思,这颗甜枣怎么还是学不会说笑呢。 这帮人除了田早河,都是喝酒的能手。赵鸢传承了赵家家风,不喜酒色,别人都醉倒了,她依然清醒。 李凭云也和他们一样,酒喝多了,难免会流露出平时罕见的一面。他不会主动挑话题,但因为他这人平时就像个迷一样,大家对他的经历很好奇,问题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李凭云的一些回答是过于离奇了,比如什么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一条蛇缠在自己的腿上,比如路过一个土匪寨子,土匪头子要招他当女婿,比如在水里呆了一个时辰... 他每说一段经历,赵鸢就在心里悄悄反驳:我才不信。 后来她才知道李凭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他的真话听起来像假话,假话却听起来像真话。 屋里有炭盆、烛火,酒喝多了,人也感觉燥热无比。 沮渠燕解开衣带,水青的外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玉雕般的肩颈。 她举起纹着吞金兽的酒壶,赤脚榻在矮几上,一个灵敏的旋身,酒液从酒壶中洒出来,倒霉的赵鸢被洒了一脸酒水。 不过,没人在乎她受的这点小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沮渠燕吸引了,包括她。 沮渠燕在屋子中间扭起了腰肢,跳起了胡旋舞,她脚腕上系着的铃铛叮当作响,衣摆飘飘,似仙似妖。 沮渠燕生性自由不羁,她的舞蹈和她一样。所有男子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面对这种诱惑,他们只有欣赏,而无亵玩。有一瞬,就连赵鸢这个姑娘都心动了。 难怪李凭云会同她相好。 沮渠燕畅快到了极点,她灌了满满一口酒,扔掉酒壶,款款走向裴瑯。 她抓起裴瑯的衣领,裴瑯未来得及后退,沮渠燕倾身吻上了他。这一吻,丝毫没有淫靡,只有热情。 裴瑯被她吻得动情,手不受控地要抱她的腰,沮渠燕一个闪身,离开了他。她来到田早河的面前,捧住那张老实方正的脸,对他也是热情一吻。 这下大伙儿才看明白,她是要挨个吻一遍。 高程尚且年少,他的初吻还想留给小甜菜呢,于是趁沮渠燕没有主意之际,手脚并用往外爬。 沮渠燕抓住他的后领:“别以为年纪小我就会放过你。” 她狠吻了一通高程后将他丢开。 沮渠燕连续几个漂亮的转身,终于,她回到了李凭云身前。 “云郎,还是你的嘴唇瞧着顺眼。” 沮渠燕的双手抬起,欲落在李凭云的肩膀上。 她亲遍了一屋子男人,去亲李凭云,也不稀奇。 可在她朝李凭云俯去之际,一股强烈的力道将她手腕向后一拉,沮渠燕原本就醉的晕晕乎乎,方才转了那么多圈,现在脑子都是混的。 她顺着那股力道转了个半圈,一双和刚才所有的嘴唇都不同的唇瓣贴上她的嘴唇。 屋里所有人都被这一吻惊醒了。 众人瞠目结舌,在他们视线汇集之处,赵鸢按住沮渠燕的脑袋,吻住了沮渠燕。 第62章 人设塌了1 赵鸢亲完沮渠燕,沮渠燕的脑袋是懵的,她自己的脑袋也是懵的。 她完全是无意识的,若她不吻沮渠燕,沮渠燕就要吻李凭云了。 她能容忍李凭云和别人相好,容忍他们私底下卿卿我我,可是在她的面前,她什么都不能容忍。 她松开沮渠燕,脸憋得通红:“诸位,醉酒不是滥情的借口,还望诸位自重。” 酒色场上裴瑯见多识广,唯独没见过女人吻女人,而且,主动的那个是赵鸢。他摸摸额头:“看来今天是真的喝多了。” 赵鸢推开门,逃脱了酒气缭绕的屋子。 她一口气跑到顶楼的观景台,四下无人了,她抽了自己一耳光:“赵鸢,你真是疯了!” 没想到自己抽自己也会疼,她委屈地趴在栏杆上,眼底倒映着长安的烟火重重。 听说当初谨辞就是在这里跳下去的。 谨辞为了一个男人,用性命和世俗的成见对抗,裴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不改风流,沮渠燕想爱谁就爱谁,不受任何礼法舒服。 纵情的人,放肆的人那么多,为何不能多她一个。 赵鸢揉揉自己的脸,她对自己实在失望了。常人都是对别人糊涂,对自己清醒,她恰恰相反,对别人清醒,对自己糊涂。 此时春天还未真正来临,暮冬时节的夜晚最寒冷,她唉声叹气时,连续吐出白雾。 冲动。 太冲动了。 谁料到夜里这么冷。 赵鸢站在高楼上,双臂紧抱,两脚跺地,试图驱除寒冷。她冷得直打颤,以致于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不怕冻死,也不怕摔死么。” 赵鸢闻声回头,李凭云就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他手臂上挂着一件碧色披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