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听说江仪宾是先帝时的探花郎?” 这个盛兴安知道,捋须微微颌首:“江庭……就是江仪宾此人,出身寒门,听说是农家子,上头有三个姐姐,当年是全家倾了全力供他读书的,他也确实有天份,才华出众,不到二十就已经是举人了,会试那年,也就刚刚及冠不久。在殿试时,一篇文章令先帝大为夸赞,听说,先帝本来想点他为榜眼的,但是,见他姿容出色,又年纪轻轻,最后就点为了探花。” 每科殿试中容貌最出众的那个,只要表现还算出色,通常都会被点为探花,在民间也有“最是风流探花郎”的戏称。 镇北王府来交换庚帖的时候,江仪宾是和静乐一起来,盛兮颜当时也见过,闻言微微点头,论姿容,江仪宾确实出色,整个人的气质也颇为儒雅,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盛兮颜再问道:“那他为何会入赘镇北王府?” 时人对赘婿都是颇有些偏见的,虽说楚家是镇北王府,门第不低,但江庭即然已是探花郎,想必日后的前程也不会太糟,怎么会愿意入赘呢。 若是真不在乎宗族姓氏,他上一世又岂会静乐郡主刚死,就立刻带次子改姓归宗。 但也不好说,说不定也有为了避免皇帝赶尽杀绝的缘故,但若是皇帝真要赶尽杀绝,不管楚元逸是姓楚,还是姓江,其实都没多大区别。 夫妻同体,要是男人犯了大罪,同样会影响到妻儿,也没见谁家可以因为让孩子从了母姓,就能避祸的,那凭什么,从了父姓就能免于被皇帝秋后清算呢。 盛兴安也想让她多了解些镇北王府的事,有问有答道:“听说是先帝赐的婚。”至于为什么挑中了江庭,他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忙着读书应考都来不及呢,哪还有空去关心别人家的事。 见问不出什么了,盛兮颜也懒得浪费时间,话锋一转,说道:“父亲,您是不是忘了有什么东西还没给我。” 盛兴安本来正想说,明天他去找人打听一下,再回来告诉她,闻言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盛兮颜笑得一脸无辜:“就是打雷那天的事。”盛兴安可是答应了要代替刘氏补给她两万两银子的,前几日她忙得很,没空理会,但这不代表,她不会来讨债啊。两万两可是很多的呢! 听到“打雷”两个字,刘氏抖了下,她咽了咽口水,抢在盛兴安前头,说道:“……我近日身子不济,记性也不太好了,你不提我都快忘了。” 她向孙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进去内室拿了一个青色素面荷包过来,呈给了盛兮颜。 刘氏讪笑着说道:“这里是两万两银票,你看看。” 盛兴安瞥了一眼刘氏,他早早就把银票给她了,让她转交给盛兮颜的,她胆子真大,竟然敢私藏。 刘氏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当然知道这笔银子她是拿不住的,本来上次盛兮颜带吴嬷嬷过来见她的时候,她就想拿出来了,但是那不是见到吴嬷嬷了吗,她还以为吴嬷嬷说不定能把盛兮颜教得温顺知礼些。 哎。 这吴嬷嬷也真是个没用的。这才几天,人没教好,自个儿就跑了。 刘氏真是心疼,公中的银子都是她儿子的,要掏出去给别人,就跟挖了她的心一样。 盛兮颜接过荷包,打开看了一眼,确认了一下银票的真伪,就收进了袖袋里,心情愉悦地说道:“多谢母亲。” 两万两?!三姑娘盛兮芸不禁面露羡慕,心道:大姐姐要嫁去王府,果然就是不一样啊,两万两银子,父亲也是说给就给。可惜她只是庶女,没有这种造化。 银子到手,盛兮颜就适时地掩嘴打哈欠,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倦意。 盛兴安现在正指着女儿飞黄腾达呢,见状立刻说道:“你们母亲也累了,需要歇着,赶紧都回去吧。” 刘氏:“……”她其实一点也不累的。 盛兮颜起身告退:“父亲,母亲,女儿先走了。” 盛兮颜是跟着盛琰一起出去的,一路上又问了一些他近日的功课,听他一通吹嘘后,才回了采岺院。 她把银票收到了一个紫檀木刻竹节纹的匣子里,这里面还有一张从永宁侯夫人那里得来的两万两,盛兮颜美滋滋地看着这两张银票,顿觉自己的荷包满当当的,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