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妱儿不知这是在做什么,心跳却在不知不觉越跳越快。 见她一脸茫然,沈皓长不禁蹙眉催道:“叫人啊。” 宁妱儿又是一愣,刚想问要叫什么时,沈皓长便抬手在腿面上拍了一下,“你瞧我,光顾着高兴了,忘记同你说了,这是我娘亲。” 惊诧从脸上一扫而过,随后便被极度的震惊与恐惧所取代,宁妱儿唇瓣肉眼可见的开始颤抖,苍白的脸色连脂粉都要遮掩不住。 沈皓长不悦地蹙眉道:“你这是什么神色?给我笑。” 宁妱儿惊瑟地抖了一下,她立即将目光从白瓷盒上移开,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 沈皓长彻底拉下脸来,冷声道:“你这样的话……我娘亲是不会喜欢的。” 宁妱儿双眼合上,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换上了一副甜美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显得有几分僵硬。 应当说,此时此刻她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僵硬的。 这个笑容沈皓长还是不太满意,但也只是略微蹙了下眉,没再细究,他将白瓷盒盖好,放在桌子中间,“你不要害怕,我娘温婉善良,不会加害你的。” 宁妱儿用力咬住颤抖的压根,点了点头。 沈皓长端起面前酒杯,轻轻摇晃着,道:“你可听说过巫蛊之术?” 宁妱儿再次点了点头。 巫蛊之术最初便是从江南传出去的,宁妱儿出身在江南,又如何会不知,只是先帝不信这些,说那是扰乱朝纲蛊惑人心的把戏,便下了禁令。 “我识得一位蛊术了得的巫医。”沈皓行说着,搁下酒杯,又去拿宁妱儿那杯轻轻摇晃,“这白瓷盒中不光是我娘的骨粉,还有巫医亲手为我调制的灵粉,这两种合二为一,不仅在思念至深的时候可以与娘亲一聚,还有养身护体的功效。” 他将酒杯递到宁妱儿身前,宁妱儿心脏已经悬在了嗓子眼处,胳膊根本抬不起来,她原本以为沈皓行已经够吓人的,却没想沈皓长可以疯魔到如此地步。 见她不动,沈皓长“啧”了一声,“你现在是我的发妻,我还能害你不成,你我同样有心疾,你瞧我这身板,再瞧瞧你的,快拿着!” 宁妱儿缓缓抬起微微发颤的手臂,在指尖触碰到酒杯的刹那,胃里顿时一种翻涌。 见她神色不对,酒杯在手中颤动,沈皓长立即握住她的手,稳住那杯酒,不由扬起声调,“拿好了!” 宁妱儿眼泪不住打转,在努力匀了几个呼吸后,那双手终于晃动得没那么厉害了。 沈皓长长出一口气,松开手,“巫医说,吃了娘亲的骨粉,她便能听到我说得话,今日我成亲,她一定很高兴,想必早就想见见你了,你一会儿同她说话的时候,自然些,不要太过紧张。” 宁妱儿屏住气,将手臂缓缓落在身前,由于太过惊惧,一开口时语调尽失,“王爷……” 沈皓长蹙眉看她。 宁妱儿也算佩服自己,她难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再挤出一个笑容。 她笑着看向沈皓长,再次出声时语调逐渐恢复正常,只是细听的话,尾音依旧带着颤抖,“婆母既然在,我们今日便不该落下跪拜高堂的礼数。” 一语将沈皓长惊醒。 他立即自责地看向白瓷盒,喃喃道:“是儿子不孝,竟将这样重要的事忘记了。” 宁妱儿见他有些晃神,便小声提议道:“不如我们现在将礼数补上?” 沈皓长忙应声起身,宁妱儿也跟着起来,将酒杯放回桌上。 “婆母不会怪责王爷的,毕竟王爷常年在宫中,按照礼数,我们跪拜也不该是……” 宁妱儿故意这样说,因为这样会让沈皓长心里更加愧疚。 果然,还未等她说完,沈皓长便红了眼眶。 刘贵人在世时,因为宫中规矩,他便未曾唤过一声娘亲,这是他心里的痛,可如今,他身在平州,皇上皇后无暇顾及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