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倒是有一条捷径,那就是直接去问沂王。沂王已经回城,这一切必然是他在坐镇指挥。 但杨文煦不能去。 他不愿意给人增加新的谈资。 他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去低头拜见。 “大奶奶呢?”杨文煦眼神变动,忽然问道。 “大奶奶在屋里。”姜姨娘有些莫名。因为已经站在院中了,兰宜这些天又不会出门,这一问来得多余而奇怪。 杨文煦没再理她,径自往屋里走去。 姜姨娘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兰宜正在屋里,用她今天的第二顿药。 本来她服药的频次已经降为一天一次了,仰天观走了一遭,全白费了。 杨文煦坐下来,候她将药喝完。 兰宜将空碗递与翠翠,抬起眼来,问他:“大爷有话要说?” 杨文煦点头,略一迟疑,下了决心:“你收拾一下,明天我让人送你去乡下老家住一阵子吧。” 兰宜一怔。 姜姨娘咬唇,忍住了到嘴边的一声抽气。 “乡下安静些,你好养身子。”杨文煦放缓了声音,“等过三两个月,你身子好些了,我就去接你回来。”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时寻不到话,兰宜已笑了,道:“好。” 二人对坐片刻,兰宜见他不动,问道:“大爷还有事吗?” 她这样配合,杨文煦只能道:“没有。”避开了兰宜的眼神,看见姜姨娘,就吩咐她:“这里人手少,你留下来帮忙。” 姜姨娘按下心中思绪,忙道:“是。” 杨文煦走了,正房里忙乱起来。 去洗药碗的翠翠回来得知,气得就要转身:“奶奶这样的身子,怎么能去乡下,不行,我去找大爷理论!” 兰宜拦住了她:“不用,回乡也好。” 乡间清苦也安静,强过在这里没完没了地周旋,令人厌倦。 “哪里好了,连个正经大夫都难寻——”翠翠不服。 一语提醒了姜姨娘:“我叫人去找大夫,多配几副药,奶奶的药可不能断了。” 她匆匆离开,翠翠又被她的背影气到:“没安好心眼,巴不得奶奶走,大爷明明说了相信奶奶,却这样行事!” 兰宜听着,轻笑了下。 她早说了,她不相信他。 ** 姜姨娘出来叫人去寻杨升。 丫头去了一圈回报:“杨管家和周姨奶奶的丫头秋月躲在一处僻静地儿说话,似乎不想旁人看见,我就等了一会,秋月走了,我过去说了姨娘找他,杨管家问什么事,我告诉他是为奶奶配药,杨管家就说,知道了,他一会过来。” 姜姨娘皱起了眉:“一会是什么话?他为什么不立即过来?” “我也是这么问他,杨管家只说有事,撵我先走,我走了几步,就看见秋月又回来了,杨管家跟她走了。” 姜姨娘脸色冷下来。 “他这是没把姨娘放在眼里,”丫头迎合,“家务明明已经交到了姨娘手里,他还一心向着周姨奶奶。” 姜姨娘脸色更冷。 “他们鬼鬼祟祟的,还不知在算计什么。姨娘该跟大爷说,好好罚一罚他,让他长长记性。” 姜姨娘没应承,脚下却已转向跨院:“走,先回去。” ** 后院东厢房。 杨老爷正在卧房午睡,周姨奶奶出来见了杨升。 秋月守在门边。杨升跪在地上磕头:“姨奶奶救命,劝一劝老爷罢,那事做不得呀——” 他声音颤抖,额头渗出冷汗,整个人显得惊惧。 周姨奶奶深深蹙眉。沉默一会后,摇头:“我救不了你。我们都靠着老爷吃饭,是老爷这一边的人,你不敢坏老爷的事,我也不敢。” 杨升泄气,半瘫到地上:“那怎么办,大爷知道了,不好对老爷怎么样,必定不会放过我,要拿我出气,我这条命难保。” “东西你已经买来了?” 杨升叹道:“老爷逼得急,我实在推脱不得。我绕了远路,去了南城的药房,但这东西都是有数的,若惊动了官府要查,一定查得出来。” 看门的秋月忍不住小声插话:“大奶奶那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的,何必呢。” “谁说不是,我也劝了老爷,”杨升诉苦,“可老爷说,大奶奶病恹恹了好几年,那口气硬是撑着没散,谁知道还得熬多少年?万一渐渐地倒好了呢,他等不起。” 等不起的不是杨老爷,而是赵家那个小女儿。 人家下了大本钱,杨老爷就也得拿出点“诚意”。 “姨奶奶,我们要告诉大奶奶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