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小周模仿老殷站在他身侧,抱臂屏息盯着叶绒母女俩,“怎么看出来的?” 老殷点了根烟,没说话,大步走向门口。 门外的院落里,殷天木讷地穿行在警员间,不厌其烦地拉着每一个过往的警员哼唱着一首诡异调子。 老殷立在门内,沉默地看了良久,听见孙队跟上来,“她在哪?你们来时她在哪?” 孙队沉默。 老殷回头,“在哪儿?” 孙队嚅嗫了两声,似蚊蝇嗡嗡。 “说话!甭娘们唧唧。” “她被桑珏压着,压得死死的。小刘拉她出来时,桑珏胸部的伤口泄压喷射,溅了她一脸。” 老殷又归于沉寂,嘬完烟屁股,揣兜里,“我要带她去见张瑾澜。” 孙队扯住他衣袖,“刘局要到了——” 老殷甩手,大步奔向殷天,扭头喝他,“孙耀明!我女儿从来不唱歌,你再看看桑国巍那小子的表情。门口的枕头是我们家的,我去年买的,她是怕雷声大才在凌晨进的桑家。门没锁,她看见了趴在这的桑国巍,他们有交流,她跟桑国巍有交流你明白吗!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孙队悚然看向前厅地板,桑国巍仰面躺着,双眼微眯,表情奇特,融合着狰狞与洋洋得意。 心理干预及治疗研究所,俗称小白楼。也在西城,离警局不远。 老殷驾车往那里赶,殷天坐在副驾上,一脸呆讷地哼唱曲调。 她不喜欢唱歌,也不知是不常开口的原因,还是调子本身古怪,老殷只觉得这幽幽音腔又难听又瘆人,像老家坟头埋人撒纸时那种支离破碎的哭怨。 他不时瞄殷天几眼,内心大火煎焚,这就是他不接电话的报应。 十字路口红灯停,老殷终于憋不住了,捏着拳头怒砸方向盘,反手又甩了自己两巴掌。 他抖着张红脸看向女儿,女儿置若罔闻。 老殷想给她擦脸,手刚伸出去,绿灯亮了,喇叭声此起彼伏催他前行。 过了几个街区,他颤颤巍巍把车停在小白楼前,老殷有个老熟人在这里当值,最擅催眠治疗。 张瑾澜一早就在办公室忙碌,好不容易喝口肉粥,就被老殷横刀立马地劫进治疗1室。 1室里,殷天傻兮兮看着他俩,脸上糊着血,眼神有漠然和戒备的意味。 “您女儿又蹿个儿了。” 老殷焦虑地直挠头,压声,“她目睹了案发现场,出事儿的都是她最熟的人,我不敢随便问,到时候问疲了,产生预警机制就废了,还得您来!” 张瑾澜骇然看老殷,“谁?最熟的人,桑珏?” 老殷满脸阴黑,“嗯,一家子,四口。” 张瑾澜愣怔了片刻,“您这……您也得给我一个心理缓冲啊,我……您得先清楚,不是所有的来访者都适合催眠的,如果心里紧张或内心抗拒……” “没时间了澜子,她嘴里哼得那调子就是看过现场后才开始唱的,这里面有线索,这线索不止可以破案,也能破她这次的坎,她不能一直都这么魔怔啊。她有表现欲,她想传达,她挨个警员唱一遍。” 张瑾澜沉吟,“成,您先带她洗把脸,喝点水,十五分钟后开始。” 她扭身回办公室,迈了两步回头,盯着老殷脸上的巴掌红痕,“您呢,您怎么样,您可得扛住喽。” 催眠m.IYIGuO.nEt